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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刺骨的疼痛都没能让他停止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摆脱。
看见这一幕,靳敖哪怕再不懂都知道,对方的病犯了。
他轻啧一声,用脚尖踢了踢对方垂在地面上的手臂:“你还能正常说话吗?”
十指连心,似乎是靳敖冷漠的眼神让浑身发颤的杨俊清醒片刻,但瞬间他又低着头,深陷入那场莫名的幻觉里。
杨俊地朝地面笑了笑,对面前的人的话恍若未闻,病态地咬着手指甲:“哈,哈哈哈,白和璧要死了,我把他推了下去,他是个死人了,我报仇成功了,哈哈哈哈……我要让他偿还我父亲的命……”
似乎在他的幻想里,白和璧因为他的一推,已经溺水死了。
他用手指甲刺啦刺啦地扣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右手食指由于太过用力还崩掉了半截指甲,流出了点点的鲜血:“呜……就是白和璧他们一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他怎么不早点死啊!我爸就是心太软了,当年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人弄死一了百了……我和妈妈天天受人欺负,我们两个怎么这么惨啊!?”
靳敖冷漠地看着他发疯,一针见血道:“这就是你自暴自弃的原因?你爸自己作恶多端被白元恺抓到了把柄,这些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反而还去绑架白和璧,以此来威胁白和璧的父亲,你自己想清楚,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是你的亲父亲!”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在说谎——”杨俊哭喊着挠起自己的头发,又忽然像录音机卡了壳,脸上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他迷茫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缓缓低下头。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个人说的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能报我的仇……”
“……死的好啊,死的好啊!”他倏地抬起头,神经质地笑道,“亲近的人死去是什么感受,你的姘头要死了,你难受吗?”
靳敖没回答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的话,而是以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对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只有熟悉靳敖的人才知道,他在那一瞬动了杀心。
但从对方的疯言疯语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且,这人留着还有点用。
“他是个变态,你也是个变态,两个捅**的死变态,你们不得好死!啊——”
靳敖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被暴虐撕裂的情绪,他松开自己领口的两枚纽扣,对着乱说话的杨俊森然扯起嘴角,摁了摁手指关节热身,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然后忍住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
靳敖没有动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犯了精神病的杨俊,粗硬的头发湿漉漉的,仿佛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他怕脏了自己的手。
也怕他的白哥为自己担心。
杨俊满口鲜血,是他自己牙齿磕到口腔内壁磕破的:“你,你们就是恶心的同性恋,搅屎棍子!白和璧和你都不得好死!唔!”
犯了癔病的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窒息能缓解自己浑身的难受。
“呃呃,啊——”
底下的人似乎是被自己梦魇困住,面目扭曲,眼泪和鼻涕糊在脸上,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白色,满身的垃圾泥垢,身下的裤子已经完全湿透,似乎是已经失禁,看起来十分恶心。
到最后,杨俊连和虚影斗争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躺在地上闭着眼皮,蜷缩着身子,喘着丝丝的气息。
靳敖冷眼旁观,颇有些嫌恶地看着底下有进气没出气的杨俊,心情也平静许多。
他甩了甩手,手上还沾了点对方的血,是刚刚塞衣服时,对方用自己脑袋砸墙砸破后的鲜血流到他手上的。
“好了,结束了,你还有事要办,”看着对方的自作自受的惨状,靳敖似乎彻底是发泄完了心中的邪火,他的语气淡淡的,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神态里竟有些许白和璧平日的不惊不喜的姿态,“……让你背后的人等着,告诉那个人,‘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靳敖轻踢了一脚对方的手,用鞋尖把人翻了个面:“别装死了,滚回去通风报信吧。”
杨俊像只濒死的毛毛虫,丑陋又恶心,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靳敖也没打算让他回应,向巷口梗着脖子,连身子都不敢转过来的保镖喊了一句:“……过来收拾一下。”
保镖这才转过身来,僵着手来扛已经宛如垃圾的杨俊。
靳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襟,暴起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不过分夸张,他向保镖下达一条令人困惑的命令:“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治好,然后把他放走。”
保镖走的时候,看着靳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靳敖冷冷回敬他一眼。
接受到信息的保镖像扛麻袋一样扛着杨俊快马加鞭的跑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问。
巷子里发生的一切他刚刚都听到了。
——乖乖,谁敢惹这幅凶神啊?
——下场指不定就和他身上这半死不活的一样!
靳敖见人被妥善处理好,抻了抻自己的上装,整理好身上的褶皱后,确认自己并无异样后,就无所谓地双手揣着兜,回医院去了。
***
等靳敖回到医院的时候,白和璧已经从手术室中被推了出来。
等在手术室门口的宓鹏见他表哥迟迟不归,就自作主张地把白和璧送进了病房,并按照靳敖的安排发了消息过去。
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他表哥的消息,他的心里直打鼓,也只好安安静静地守在白和璧身边,不敢造次。
他这一看见高大的男人,仔细观察对方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迎了上去,抱怨道:“哥,见和璧哥出来,我就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你怎么一条都没回我?”
靳敖这才想起自己手机落在包里了,他从包里顺出手机,看着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的手机,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见他这一番动作,宓鹏眼睛滴溜溜地转:“你这回可不能怪我了,我可是按照你的安排办的事,是不是得有点奖励啊?”
靳敖自认理亏:“行,下次就带你去找S大的那位艺术系的老教授。”
宓鹏高高兴兴地蹦了一下,然后想要去亲亲热热地抱靳敖,可是被男人死死抵住肩膀,坚决不让脏东西上身:“恶心不恶心?你别做这么肉麻的动作!你还没和我讲白和璧现在的状况呢。”
宓鹏扁嘴,见他表哥誓死捍卫自己清白的样子,只好一板一眼地把医生的话复述给靳敖。
男人从他表弟口中得知对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才像巨龙一样守在自己的心上人身边。
转瞬,宓鹏又笑嘻嘻地看着男人忙上忙下宛如保姆的样子,兴致盎然。
靳敖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