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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谁下的令,只怕身家性命都要没了。
“围起来, 先向主子复命。”一小队队长说道。
其他人纷纷响应:“围起来,将此处围起来,一旦看到有人出入,立马抓起来!”
官兵们纷纷动身,再不见丛林之中有箭矢射出,只是火把燃烧的火光也环绕了整个丛林的外围。
宗阙收起了弓箭, 欲起身时察觉了肩头伤口的迸裂, 布条重解再缠紧, 他顺着草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处。
……
“公子, 公子……”清朗温润的呼唤声传了过来。
公子樾勉强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直接撑着床起身,呼吸微蹙:“阙!”
床边的人因为他的起身颇有些猝不及防,却是伸手安抚着他的后背顺着气道:“公子,静心,现在已经安全了。”
公子樾呼吸微匀,转眸看向了身旁一身绿袍青年,目光落在了他手中所持的竹扇扇面上道:“宣家叔华。”
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语气却十分确定,
那绿袍青年手中竹扇停了一下,起身作揖道:“公子好眼力,竟能一眼道破在下的身份。”
“多谢救命,此恩樾无以为报。”公子樾起身,却发现通身麻衣已尽去,身上的布料虽未有任何装饰,却是柔软舒适。
富商与各门客所穿多为棉。
他昨日奔波一日,因一身麻衣,发丝凌乱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那一日也是水米未进,有人烟处时时都能看到画像查问,林中倚靠暂歇,竟是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睡中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可神思已经不能恢复清明,没想到竟是被宣家人所救。
“公子客气,叔华不过是途径那处,恰巧见有人落难,故而伸以援手。”叔华执扇行礼道,“不想遇到公子落难,叔华虽对霖国之事略有耳闻,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不知叔华所闻为何?”公子樾起身下床,被对方搀扶时说道,“多谢。”
“公子客气,叔华途径霖国,便听闻公子遇刺的消息,当年随师父入霖国宫宴,有幸得见公子君子之姿,心中倾慕已久。”叔华扶着他在软垫上坐下,将小童煎好的药亲手捧过,放在了他的面前道,“一直也不曾有机会与公子谈论古今,未曾想到在霖国境内也有人敢行此狂悖之事。”
“霖国内事,让叔华见笑了。”公子樾跪坐桌前,看着面前的药却没有动手。
“公子身体虚弱,乃是长期奔波劳碌所致。”叔华轻挥着竹扇笑道,“此药是为调理,虽比不得宫廷用药,却是为了保公子之元气不为此事所伤。”
“多谢好意,只是樾在外向来不用药。”公子樾未动那碗汤药。
各国纷争,身边有人时入口之物自然是时时验过,身边无人,未明来历的药不可随意入口,此乃自保之基本。
“无妨,是叔华冒昧。”叔华未有一丝不悦,笑道,“公子昨日昏睡,并未进食,可要用些吃食,叔华此处虽然不比宫中,但可静养。”
“多谢。”公子樾执手行礼道。
“在下这小童还算伶俐,公子休养期间想要什么,尽可使唤于他。”叔华起身还礼道,“叔华便不多打扰了。”
公子樾起身送行:“慢走。”
叔华退身出去,小童将那桌上的药端走,一时屋内倒是寂静。
公子樾静立廊下,此处小院颇为宽敞,虽不是金碧辉煌,绫罗绸缎,却是个清净淡雅之地。
宣家叔华,承袭宣家正统之学,乃是宣子最为得意的弟子,宣子曾被召至宫中讲学,想来是那时见过。
如果各国纷争,各家学士并非分属一国,学说纷纭,公子樾所听颇多,只道各家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当取各家之长,避各家之短。
宣子所讲为纵横之道,六国皆列棋局之上,可纵横攻破各国,一统天下。
此学可取,然公子樾认为以如今六国之势,统一局面未现,先发者如同出头之鸟,必遭各国群起而攻之,如今应以和为贵,休养生息,否则即便平了天下,也是民不聊生,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宣学于这乱世之中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但宣家叔华与他所想却是背道而驰。
叔华取纵横之道中战之一道,认为只有一统天下,才能使万世开太平。
他们治世思维不一,能成友人谈论古今,却难成心腹幕僚。
“公子,您的饭食取来了,可要现在用?”小童捧了数个碗碟前来,恭敬问道。
“多谢你,放在桌上即可。”公子樾打量幼童年龄,入座时思忖道,“听你的口音像是鲁国人。”
小童略有错愕,执手行礼道:“是,奴乃是我家公子从鲁国买下的,公子识得鲁国口音?”
“六国言语皆有听闻,你可知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公子樾手指微微收紧询问道。
阙也是鲁国人,他如今暂得藏身休养之处,对方却不知是何情形,亦不知该如何联络。
那么多的官兵,也不知他有没有安全逃脱。
“如今满城都在找人,到处都有张贴公子的画像。”小童担忧道,“只是那些人凶神恶煞,我家公子说不可将公子藏身之处的消息透露出去。”
满城张贴,也就是说还未抓到,或者是抓到了但发现那不是他。
“那太烨山可有消息传出?”公子樾提起心神问道。
“这个奴不知晓。”小童说道。
“多谢你,你暂且退下吧。”公子樾说道。
“是。”小童出了门,站立在了廊下。
公子樾看着眼前比之前所食不知精致多少倍的清粥小菜,一时竟有些没胃口。
阙与他一路相互扶持,虽相处时间甚短,却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若不能确定他的安危,即便他回了淞都,内心也是难安。
公子樾沉吟片刻,捧起了桌上的小碗,将其中饭菜送进了口中,如今之计,需先往淞都故人处送出信函,以知淞都如今情况再做打算。
空了的碗碟端下,公子樾跪坐桌前,从之前脱下的亵衣上剿下了一块,在其上写上了字迹。
丝帛系在玉簪之上交给了小童:“麻烦派人快马送给淞都甘氏,勿让人截了。”
“是。”小童接过玉簪匆匆离开。
玉簪递至叔华之处,他未碰分毫,而是笑道:“将此物如公子樾所言发往淞都甘氏,一定要找到人。”
“公子不好奇其中写了什么吗?”小童捧着玉簪问道。
“如今霖国局势混乱,线路却明,霖王虽有意于公子樾,可是宗室必然不愿流着异国之血的继承人上位。”叔华起身道,“公子晖虽才疏学浅,可背后有宗室撑腰,霖国未必会乱,可舍长子而选次子,一定会为各国所诟病,公子樾活一日,霖国就乱一日,不论他写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