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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件事,姜云岁的脸色也变得低落了起来,她望着地上自己的倒影:“我没有办法的。”

纪善也知道她没有选择。

圣旨赐下,就是人死了,也要嫁过去。

纪善嘀嘀咕咕:“圣上好端端怎么想起来给你赐婚了?”

姜云岁没告诉纪善这是裴闻自己去宫里求来的圣旨,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堵死了她所有的选择。

她连自尽都不敢自尽。

不敢拖累家里人。

两人的话说到一半,那边好像忽然吵了起来。

遥遥的声音被送到了她们的耳边。

“我告诉你,你父亲你已经将你卖给了我!你现在想赖账?!你若是赶走,我现在就算是一刀捅死你,也不用去蹲大牢,死了也是你应得的。”

男人凶神恶煞,语气也万分凶恶。

被他抓在手里的少女拼了命的想要逃,脸上都是泪,“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你松开我,不然我就要去报官了!”

“你尽管去!你那个赌鬼老爹已经把你卖了!今天你就是不想去春楼也得给我,往后就等着接客吧你!”

这男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周围都是只敢看热闹的人。

一个个龟缩着不敢上前。

女人哭着闹着不肯跟着他走,高声叫着救命。

她又踢又挠,反抗的厉害,男人被她的指甲抓破了脸,众目睽睽下觉得丢了面子,当即恼羞成怒。

一时冲动下真的拿起了手里的刀,高高扬起就要朝她劈了过去。

姜云岁一把推开了那名女子,男人劈了个空,气得就更狠了。

阴狠的双眸死死盯着她,抬起手里的刀下一秒就朝她劈了过来。

姜云岁匆忙往后躲,扭伤了脚踝。

好在身边的护卫出现的及时,将男人控住压了下去。

得救的女子连连磕头道谢。

姜云岁将她扶了起来,她的脚踝疼得厉害,“没事。”

女人抹了抹眼泪,又对她磕了几个头才离开。

那边纪善都被吓坏了,急忙忙上前绕着她看了一圈,“你没事吧?”

姜云岁方才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忍着脚上的疼痛:“没事。”

纪善抓着她的手,劫后余生般说:“郡主,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动了。”

便是要救人,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姜云岁方才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很可怜,若是让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劈中了就更可怜了。

她自己也有点被吓到了,“好。”

傍晚,姜云岁才回了府。

听说裴闻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她许久,她还愣了许久,他不是病了吗?怎么生了病还要在她面前晃呢?

裴闻的到来让姜云岁又觉得不自在起来。

她见了他下意识就是躲。

可是就像裴闻说的,她也不能躲他一辈子。

裴闻的脸色除了比平时苍白一些,看不出是个病人。

姜云岁站在门外,不太想进屋。

裴闻漆黑的眼眸定定朝她望来,没逼着她进屋,他慢慢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红润的气色,忽然间就笑了起来,看来他病了的这段日子,她过得确实很开心。

不似在他面前病恹恹的样子。

裴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想到她在那些似是而非的梦里总是求着他放过她。

她那么脆弱。

裴闻在她回来之前就知道她今天救了人。差点还叫人伤着了。

不过没见她身上有伤,他倒也放下了心。

“往后不要随随便便就去救人。”裴闻冷着脸说起这句。

姜云岁觉得他这就是在针对自己,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喜欢,都要来为难她,救人本来是好事,凭什么不许她做?

“又不是人人都是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嗯,我冷血无情。”裴闻微勾唇角,笑意冷然,实在算不上好看:“我冷血无情,阮洵期早就死在了牢狱里。”

姜云岁偏要和他作对:“我就是要救人,我又没有做错。”

她很不高兴的推开了他:“你不要管我。”

裴闻又好气又好笑,说话不大客气,“没人管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我面前说话吗?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姜云岁听得厌烦,“我就算被刀子劈了也不后悔。”

裴闻只不过是想让她不要将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她却好像半句都不耐烦听,他说:“嘴硬。”

姜云岁不服气:“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裴闻没有反驳这句话。

两人闹得有点僵硬,多多少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裴闻最后是僵着脸离开她这里的,他生气归生气,想了又想,她便是再不乐意,再看她不顺眼,也不能离开。

还不是要乖乖留在她身边。

他就是仗势欺人,那又如何?

姜云岁被裴闻气得睡不好觉,翻来覆去熬了大半宿,第二天早晨若不是宜春叫了她两回,她都爬不起来。

“郡主,今天您还要去万福禅寺烧香。”

她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才想起今天是十五,得去寺庙烧香。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

寺庙总是要更热闹,来礼佛的香客都比平日要多。

姜云岁从禅寺的宝殿内烧完香出来,迎面就见走廊那头的岑澜。

岑姑娘一如当初,落落大方。

一袭浅色的衫裙,唇角带笑,眉眼柔和。

岑澜也瞧见了她,主动上前来同她打招呼。

岑澜在外礼数周到,屈膝同姜云岁行了一礼,“郡主。”

姜云岁还是防着她的,论心眼她确实没有岑澜多,也远远没有她会为自己打算。换做是岑澜,恐怕不会让自己陷入一个不情不愿的婚事。

不过岑澜很喜欢裴闻。

恐怕现在也是。

岑澜唇角的笑意看起来很是真诚,“还未曾向郡主道贺。”

姜云岁往后退了两步,同她拉开了距离,“岑姑娘,许久不见了。”

岑澜敛了敛笑,接着又问:“郡主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有。”

“先前我还以为你和那位新科…”岑澜的话说了一半,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尴尬的事情,又止住了下半句。

姜云岁知道她想说什么。

郡王府对外的说辞没有几个人会信。

都知道本来要嫁给阮洵期的人是她,恐怕都以为是她忽然反了悔。

姜云岁原本要走,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她叹了叹气:“岑姑娘,我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一些。”

岑澜握住她的手,“是啊。确实造化弄人。”

姜云岁故意装作很信任的模样,眼巴巴看着她:“实不相瞒,我一点儿都不想嫁给我的表哥,可是圣旨压在身上,我连死都不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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