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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逃。
裴闻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算得到。
姜云岁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又放下了心,她现在看起来和普通的流民已经没什么分别,脏乱、贫困,粗布衣裳乱糟糟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姜云岁打算走水路离开这里。
一路往南,找个安定的小城落脚。
日后…
再做打算。
其实姜云岁一点儿都不想这样会灰头土脸的逃走,可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裴闻就是能只手遮天,她若真的嫁给了他,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裴闻根本不是因为爱她才想要娶她。
更像是对一件漂亮物件的占有。
*
万福禅寺着火了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临近晌午,裴闻才回了城。
宜春哭得已经没有眼泪了,被周述一并带了回去。
裴闻把事情瞒的很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去。
他不让说,宜春也不敢说。
可这事,无论再怎么瞒,总是要有被拆穿的一天。
宜春想偷跑回郡王府,把事情告诉王妃。
刚跑出巷口,就被几名侍卫绑了回去。
宜春被扔到了世子面前,她怕得浑身在发抖,即便如此,她还是跪着上前,满眼都是泪,“世子,求您,让郡主安息吧。”
那样大的火。
烧得只剩下灰了。
裴闻冷眼盯着她,看着她的目光和看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分别。
“她平日里待你极好,你不要咒她。”
宜春咬了咬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的嗓子之前就哭哑了,红着眼看着他,眼中也有恨意,她高声说:“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她吗?!若不是你当初非要抢婚,郡主说不定现在还好端端的!根本不用去寺庙里散心。”
宜春也不想活了。
说出这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
裴闻对她的丫鬟,没什么耐心,“她喜欢你,我不杀你,不然她回来了要怪我。”
宜春觉得裴闻就是疯了。
彻底疯了才不愿意接受现实。
裴闻冷声吩咐:“把她带下去,叫人看好了她,她若是胡说八道就割掉她的舌头。”
“是。”
宜春被人拖了下去,关进了后院的柴房里。
裴闻抬手揉了揉眉心,脑子的胀痛愈演愈烈,无时无刻都像是被针刺折磨。
他的眼睛里熬出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依然平静。
裴闻把周述叫进了书房,“还没有搜到人吗?”
“并未郡主的身影。”
“奇怪。”裴闻慢慢拢起好看的眉头,“她这次怎么这么聪明,已经跑得这么快了吗?”
周述不敢答话。
静静等待着后文。
裴闻扔下手中的笔,少有的静不下心来,他强迫自己冷静:“后山搜了吗?”
周述答道:“已经派人去搜了。”
裴闻许久没有说话,他抬起脸,清瘦又漂亮 ,斜阳落进书房里,将他的轮廓映得极其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瞳。
他抿了抿唇,问:“你也觉得她死了吗?”
周述摇了摇头:“属下并不这么觉得。”
也许是他的私心。
他也不希望小郡主就这样死在活里。
裴闻嗯了声,嗓音里竟透着几分疲倦。
过了会儿,他冷着脸,用凌厉的声线说:“各个关口都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她不舍得死。”
“她跑了。”
这两句话,裴闻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几根烧得发黑的腿骨,绝不可能是她的。
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舍得让自己死后是这幅惨状?
又娇气,真的着火,无论如何也会跑出来。
愚笨的小兔子。
变成了狡猾的小狐狸。
裴闻熬了这许久也有些累了。
他在书房小憩了片刻,闭上眼睛后却做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梦。
梦里面,他的母亲垂泪说着岁岁已经死了。
周述也说她死了。
姜叙白闯进侯府带走了她的牌位。
第68章
◎风雨前夕【补全,麻烦重新看】◎
那些声音吵得裴闻耳朵作疼, 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都格外的尖锐。裴闻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
尖锐的刺痛声还在折磨着他的耳朵。
他撑着手臂,面无表情从床上坐起来,鸦色的长发好似被水打湿, 男人眉眼似霜, 周身凌冽如料峭的春。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夜色浓稠。
月色犹如一片潮湿的温水,清辉洒满庭院。
裴闻已经被这样的梦折磨了很久, 他垂着脸, 平静的神色透着几分漂亮的凌厉, 他像是已经受够了这种无端的梦境。
黑眸里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院外,姜叙白气势汹汹,却被周述拦在门外。
姜叙白本就是个暴躁的脾气,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少年横眉冷对,语气不善:“给我让开!”
他说完, 便对周述拔刀相向。
周述连眉头都没有皱,冷静而又周到的处置小郡王的怒火。
裴闻打开了门, 黑眸平静望向一脸冷色的姜叙白。
姜叙白提着剑,杀气沉沉,少年的眉眼间尽是桀骜不驯, 与梦中消沉清瘦的抱着牌位离开的样子相去甚远。
“我姐姐呢?”
姜叙白向来和裴闻不对付,以前哪怕是在宫里碰见了也不肯打声招呼的, 他对从小就把他姐姐抢走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感。
裴闻拧着眉头望着少年, 他只有一双眼睛和他姐姐是有几分相似的。
其他地方长得并不像。
连性子都是南辕北辙。
“她人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
姜叙白身边多的是三教九流的朋友, 他在书院的老师跟前虽然是个乖乖的好学生, 在外面还是那个脾气不太好的纨绔二世祖。
乱七八糟的朋友多, 消息自然就灵通。
不知道是谁先传起万福禅寺起了火, 郡主活生生被烧死在了火里。
姜叙白前些日子还因为姐姐和裴闻的婚事而生闷气, 倒是好些天没有来侯府烦过他的姐姐,骤然听闻消息,整个人吓都被吓清醒了。
裴闻语气平静:“没有。”
姜叙白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你让我见她一面。”
裴闻现在实在没有什么耐心来应付他:“她病了,不能见任何人。”
男人冷下了声:“周述,送客。”
姜叙白的功夫自然是比不过从战场上回来的周述,他那点拳脚对付普通人还行,却完全不是周述的对手。
姜叙白几乎是被扭着送出侯府的大门,他气不过,但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