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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成亲了,是裴闻的妻子。
赵景淮却总还觉得她还是那个上学因为睡迟了, 而急匆匆翻墙赶来上学的小姑娘。
彼时她从高墙跳下来的时候,他明明是接住了她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裴闻朝他望了一眼。
男人站在她跟前,抬了抬手,动作倒是温柔, 垂下的双眸里不自觉透出的也是满腔的柔情,他帮她重新戴好了兜帽, 系好了斗篷的系带, “别着凉了。”
说完这句, 裴闻自然而然牵起了她的手, 柔软纤细的手指攥在掌心, 牢固又坚硬, 舍不得松开。
他牵着她上了楼。
纪善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还在为昨日裴闻不许他们闹洞房的事情而斤斤计较,哪有人这么小气,连新娘子都舍不得给外人看。
说是闹洞房,其实他们哪里敢闹。
只是想多看两眼漂亮的新娘子罢了。
临街的酒楼,繁华热闹。
二楼的隔间,倒是安静,后窗下就是一片幽静的湖。
姜云岁不乐意被他牵着,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挣开了他的掌心,同纪善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有别的话要说。
屋子里门窗紧闭,四角又都烧了银碳取暖。
暖烘烘的,不一会儿就觉得热。
姜云岁打开了窗户,撑着下巴宁肯往外看,也不想和裴闻他们说话。
她本来也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纪善也往外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什么好看的。
“岁岁,你这回病了这么久,现在可好全了?”
“嗯,好了许多。”
“说起来裴闻确实太霸道了,你往后可得好好治治他。”
姜云岁笑笑,她怎么治得住裴闻?
他又不会听她的话。
她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正是盛夏。
如今窗外仰高了枝头已经落了雪,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姜云岁心不在焉吹着风,几缕鬓发慵懒落在颊边,后窗外的院子里刚巧种的是银杏。
她望着银杏的枝头,怔怔发呆,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头,转过头来望着纪善,犹疑了半晌,她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小声地问:“善善,你知不知道阮洵期…他现在怎么样了?”
姜云岁和阮洵期那点私情,纪善也是知道的,都已经谈婚论嫁,被裴闻出手给搅黄了。
纪善没有和阮洵期打过交道,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不过也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我也不太清楚,没听说过了。”
纪善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就知道她心里还挂念着阮洵期这个人。
纪善忍不住往回看了眼裴闻,也不知裴闻清不清楚。
便是成了婚,岁岁的心还是别人的。
纪善怕屋子里其他几个男人听见,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啊?”
姜云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确实很想他。
但是上次他也已经娶妻,她还这样想着他就是不对的,他的妻子,貌美善良,那日站在他身旁是极其登对的。
姜云岁眼底浮着水光,又被自己忍了回去,“我就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怕裴闻还会为难他。”
裴闻悄声无息杀到苏州的那天,她身旁伺候的奴仆,莫名就被周述划伤了脸,真的只是个意外吗?她当时没信,现在也不信。
总觉得是裴闻下令指使的,周述不过是替他办事。
裴闻那人的嫉妒心总是很奇怪的,往往还让人受不了。
姜云岁怕这几个月阮洵期也无缘无故遭了难。
纪善宽慰道:“倒是不曾听说过阮洵期的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把裴闻想的那么可怕,他还是有分寸的。”
就是不善言辞。
喜欢也不晓得张口说。
“他没事就好。”当着纪善的面,姜云岁也不好承认自己还想见阮洵期,她心里烦闷,抬起手斟了杯酒,她是不敢借酒浇愁的,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了杯子。
纪善见她闷闷不乐,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阮洵期早就同新婚妻子和离的事情告诉她。
和离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已为人妇。
而且隐隐听说阮洵期那位妻子无家可归,尽管已经不是夫妻,还在他的家里住着。
说到底这两人还是没有缘分。
姜云岁趴在小桌上,脸贴着冰冰凉的檀木桌,渐渐的竟然睡着了。
裴闻时不时就往窗边看上一眼,微风慢慢,他走过去,关好了窗户,指尖轻轻在她脸颊停留了片刻。
男人垂着脸低着眸望了她许久,也没有叫醒她。
姜云岁趴着睡了许久,还做了个简短的好梦。
她没睡多久就醒了,睁开惺忪的泪眼,神色有些迷茫,似是放空了自己的脑袋,什么都没想。
裴闻不知何时坐在了她对面,其他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也没看见纪善。
她刚睡醒,脸红扑扑的,半张脸还压出了红印,嫩的像豆腐似的皮肤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揉一下。
裴闻好像看出了她想问什么,说道:“楼下有戏班子在唱戏,纪善下楼去看热闹了。”
裴闻接着问:“你想下楼去听戏吗?”
姜云岁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点了点头,她也喜欢看热闹。
楼下的座儿已经满了。
这是酒楼掌柜特意从外地请来的戏班子,浓墨粉黛,亦是漂亮。
裴闻拉着她坐到了二楼,她听了会儿没有听懂,没听过这出戏,看也没看明白。
过了会儿,“我想回去了。”
天色尚且不早了,也是时候该回府了。
“那便回去。”
许是在外面散了心,姜云岁的心情没有方才出门时那么差劲,回到侯府,也再觉得透不过气来。
裴闻已经备好了回门礼,姜云岁还不知道明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回去,她也是佩服裴闻竟然能用她生病了的借口骗了三个多月。
她若是一辈子都没被他找到就好了。
看他能不能用她这个借口去瞒一辈子。
回来的路上,外边忽然下起了大雪。
鹅毛大雪落在她的乌发,斗篷上也落满了?雪。
进了屋子,裴闻便将她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又吩咐她的丫鬟:“去厨房煮一碗姜汤来。”
宜春也不是头回领教新姑爷的脾气,说一不二,立刻就去了厨房,让厨子煮了姜汤。
姜云岁一点儿都不想喝,她这辈子身体比上辈子要好,不会动不动就生病,冬天也能吹风了,不怕受寒。
如果上辈子…她真的是被人毒死的…
她竟然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
谁会对她下毒呢?谁又能对她下毒呢?
姜云岁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