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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 是我先前小瞧了她。”
大意轻敌, 才会如此。
以为姜云岁是个蠢货, 想不到她在半路上就偷偷跑了。
岑澜如今已定下婚约, 是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子。
这个身份原本是配不上她的, 父亲被她惹恼, 只想快些将她嫁出去,断了她的心思,免得她做出糊涂的事情。
岑澜知道若非裴闻在她父亲说了点什么,父亲和母亲不会那么仓促定下她的婚约。
快到晌午,姜云岁到了椒阳殿,她瞧见殿中的岑澜,微微一怔。
皇后娘娘对她总是笑脸相迎,看起来全然不像是会下毒害她的那个人。
“郡主不必拘泥,我不过是想请你进宫叙叙旧罢了。”
姜云岁被皇后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太舒服,许是心里有了芥蒂,才会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皇后自然也瞧出了她的拘谨,依然挂着笑脸,“我也不瞒你了,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姜云岁压下心里那些怪异,表现得同从前没什么两样。
她接着就听见皇后说:;“如今你既然已是裴闻的妻子,在他面前应当是说得上话的,太子…”
姜云岁表现得怯怯的,微微蹙着眉头,好似苦大仇深的样子,“裴闻他…对我不好。”
她说着就又委屈的装了起来,“他很凶的,从来都不听我说的话,我若是敢忤逆他,他还会打我。”
说完这些话她的眼睛红了一圈,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也不像是演的,仿佛真心受了天大的苦头。眼泪沾湿了睫毛,鼻尖通红通红的。
皇后的眼神渐渐冷了几分,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不太信她说的话,可她片刻间就要落泪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裴闻喜欢她,素来待她极好。
怎么舍得凶她?
可男人的心思变幻莫测。
说不定到了手就任着自己的性子折腾。
皇后一时猜不透她。
过了会儿,皇后装模作样叹了叹气:“倒是没想到裴闻…会如此。”
她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麻烦你。”
倒也无妨。
她要开口的这件事本就不重要。
裴闻冥顽不灵,就莫要怪她不留情面。
淮安侯府是铜墙铁壁,她安排不进去自己的人,可是姜云岁身边都是漏风的筛子,好摆弄的不得了。
皇后给嬷嬷使了个眼神,“给郡主添碗茶。”
嬷嬷端来沏好了茶。
姜云岁看了眼,没有去碰。
皇后眯起了眼睛,唇边的笑意难看了起来,手指捏的很紧,没料到姜云岁会防着她,原本以为她还是从前那样娇气却依然听话。
对人没有防备,说什么她做什么。
茶里有毒。
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做出任何事。
裴闻没有把柄,却又弱点。
他的弱点就是姜云岁。
这毒却也不会让人立刻身亡,毒性慢慢渗透,没有解药,会叫人一日日消亡下去。
皇后是想用姜云岁的性命来威胁裴闻。
最差不过鱼死网破。
自古争权夺势本就是你死我活。
皇后正准备开口,外头的小太监匆匆跑来传话,“娘娘,裴大人求见。”
皇后脸色微变,裴闻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她不禁冷笑了声,“请裴大人进来吧。”
“是。”
站在一旁侍候的岑澜,呼吸微微紊乱,竟然有些紧张。
裴闻进了殿中,客客气气的行了礼,打过招呼便要把他的妻子带回来,皇后没想到他这般不给脸面,好像算准了她定会谋害他的妻子。
她盯着姜云岁面前纹丝未动的茶水,冷笑更甚,恐怕姜云岁在进宫之前,裴闻就已经对她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过了。
不然姜云岁根本不会防着她。
皇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把人放走。
裴闻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等出了宫,他还是迟迟都没有松手,十指相扣,抓得她都觉得疼。
姜云岁沉默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仰起脸望向了他,“你怎么来了?”
裴闻低声道:“我不放心。”
他说着手上就又收紧了几分力道,他还是怕她被皇后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她一向信宫里的人比他要多。
裴闻原本以为成婚之后那些纠缠了他许久的噩梦就会好。
可并非如此,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闭上眼睛就是她唇角溢血的模样。
姜云岁低头看着地砖上的倒影,“我没有那么傻了。”
她又不是真的毫无长进。
裴闻低眸看了看她,“不是你傻,是我风声鹤唳。”
姜云岁发现应付皇后真的好累,一整个早晨都提心吊胆的,方才在殿中,她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精神紧绷生怕不小心就着了道。
这会儿在马车里,总算能得以喘息。
小姑娘懒洋洋窝在榻上,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肚子又不合时宜咕噜噜叫了起来。
裴闻往她嘴里送了块糕点,她吃了两块,总算没有那么饿了,却还是很困。上下眼皮直打架,要睡不睡的,终究是没有挡住困意,闭上眼睛靠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裴闻有些羡慕她的没心没肺。
吃得好,睡得好,也没什么烦恼,更没什么让她犯愁的事情。
裴闻夜夜梦魇,次次都被惊醒,哪怕她就睡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能安抚那份浓烈的不安。
裴闻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指尖轻轻抚过少女的眉眼,久久停留,舍不得挪开。
一觉睡醒,就回到了侯府。
姜云岁被他抱下了马车,男人随即牵着她的手去了前厅。
侯夫人看两人不像刚成婚那两日那般别扭,心中顿觉宽慰,裴闻待岁岁如何,她看在眼里,细致周到,有关她的事情总是比旁人都要上心几分。
晚膳过后,侯夫人单独把裴闻留了下来。
她有件事忍了好些天,迟迟没有张口。趁着今天索性问个明白。
“岁岁年纪还小,你…你们这两年可打算要孩子?”
这些话,她原本都不想在裴闻面前说,可是厨房那边始终没动静,从未要过避子的汤药。
这不吃药,一不小心就会怀上。
裴闻皱着眉头,“母亲,我暂时未有这种打算。”
他不喜欢孩子,而且他还总觉得姜云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养她一个已经够头疼的了,她只不过是看起来听话而已。
而且依她的性子,有了孩子,她心里恐怕就更不会有他了。
裴闻的眉蹙得越来越深,想到这件事就难得心烦气燥了起来,她的身体也不好,虽说这几年养回了些气色,可是裴闻以前就听人说过,孩子会吸干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