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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穿凉鞋的脚道:“扎哈尔——我可是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本来我可是想把草叶子塞你鼻子里,但只让你服个软,我就没这么做了啊。都当着这么多人,我不毁你面子,你也别驳我面子嘛。”
她语调简直像是撒娇一样,眼睛斜过去瞧他。
扎哈尔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但他也清醒了几分。这个女人之前在宫廷里的时候,就是又装傻又装柔弱,才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傀儡王,最后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来。
现在就是防也防不住她,如果汇报到姐妹会,自己本来就岌岌可危的骑士长排名位更是深受影响……他自己权衡利弊下来,也怕宫理在城中闹出大动静惊动姐妹会,只能做出追着她在城里跑,甚至替她解决背后麻烦的选择。
扎哈尔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唾弃自己——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他想起凌晨的时候,宫理轻易击昏了他的属下,还把他死死钉在花园地里,在露水花丛里手欠的使劲儿抠他脸上的教廷芯片条,他想骂她都不敢骂太大声让别人听到。扎哈尔现在都感觉脸颊两侧火|辣辣的疼。
他态度软化了几分,但仍然没好气道:“你玩够了吗?”
宫理将手交叠在脑后:“饭做好了没有?”
扎哈尔:“……”他哪儿知道!
宫理笑眯了眼睛:“走。起驾回宫。”
……
她把自己买的叮咣五六的破烂玩意儿全带回来了,侍女长总觉得那里头有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还想去查,扎哈尔却拦住了她,摇摇头。
侍女长看着宫理脚步轻快往餐厅走的身影,咬牙:“给她个刀片,说不定她就能把咱们全屠了!”
扎哈尔却摇摇头:“姐妹会明天就要见她,先看她能不能活到明天吧,别着急。而且她没有要杀我们的必要。”
侍女长却咬牙道:“要是姐妹会最后也神神秘秘没有定论呢?”
扎哈尔却轻描淡写道:“Alpha也是有情热期的,那是她最危险也是最盲目的时候,利用尤金的信息素毒杀她也不错。”
“……姐妹会没说让她死。”侍女长低声道,但她自己又接了一句:“也没说让她活着。”
就只是如果用这个办法的话,腺体里被强制注入精神毒素的尤金是肯定会死了。
侍女长和扎哈尔对视一眼,深吸了口气,大步朝餐厅走去。
长桌上摆满珍馐,宫理看来看去,发现蔬菜瓜果还是稀有的,而且这里肯定发展不出自然农业,估计大部分食材还是工厂合成的,吃到嘴里倒是味道不错。
尤金没有坐下,他是被侍女推进来的,手里还端着银色托盘,托盘上放的是面包。
宫理扫了他一眼,宫廷里的侍女似乎将他重新打扮了,穿了件面料垂坠柔软的米色无袖罗马式褶袍,长度也就到膝盖,露出蜜色肩膀,腰上是皮质的腰带。明显比那天亚麻衣服要质量好很多。
宫理思索着:尤金倒是一个很好的障眼法,也是她尽快了解这个社会规则的窗口。
尤金表情可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低头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宫理面前。宫理掰开一个松软的热腾腾的面包,里面是果干与乳酪,她笑了起来:“没有蚂蚁和烂橄榄吗?”
尤金窘迫起来。他好像是害怕她,但她笑脸实在可亲,尤金又觉得自己似乎比别人更亲近过她,有一点点胆大,他靠近过来道:“配着烤肉更好吃。”
宫理把杯子往旁边放,他毕竟是侍从,也很懂事,拿起银壶给她斟酒,也就站的离她更近了。
宫理咬着面包侧过脸来看他倒酒,有些发呆。尤金有时候觉得她很可怕,有时候又觉得她就像个邻家友人,他一向是活泼多话,没忍住道:“我在厨房里的朋友做的烤肉,他手艺可好了,还会做很多我都没听说过的菜——”
宫理抬头看了他一眼。
尤金一下子噎住,感觉自己太像是跟厨房里的其他人闲聊了。
但宫理托腮:“很好吃,你尝过吗?”
尤金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我经常偷吃。”
宫理笑起来。
她慢条斯理吃着饭,却嚼着嚼着皱起眉头,倒也不是说不好吃的意味,只是又用银餐叉又沾了沾酱汁品尝了会儿,后半程吃饭越来越沉默,好似陷入回忆与思索。尤金发现她特别偏爱的几道菜,应该都是平树做的……
餐桌对面就是窗户,宫理望着卷起的遮阳帘与夕阳照在花园里的颜色,尤金就站在她旁边,时不时给她倒酒。
打了抑制剂的Omega是最敏锐的,尤金一下子就能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很杂乱,她可能在人群里摩肩擦踵过,靠近她的可能有不止一个Omega,但有一个是沁到她气息里去的,甚至可能是她标记了谁。但她似乎用脂粉味很重的其他人有意掩盖了那股气息。
宫理吃完饭后,擦擦嘴站起身来道:“酒还不错,拿着剩下的过来吧。”
尤金呆住,但他大概也知道夕阳西下,王又要把他叫过去了。他有点腿软挪不开步,打心眼里害怕这个奇奇怪怪的王又要折磨他。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靠在Alpha的膝盖上跟个小孩似的哭,他脸贴着她的腿,她手指心不在焉拨弄他头发的时候,好像也算不上残忍……
宫理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尤金没跟上,她侧过脸来,银白色瞳孔望向他。尤金只感觉后脊梁骨窜上来一阵发麻,他连忙端起银壶,跟上她的脚步。
尤金跟着她的脚步,皮绳系带凉鞋束在她看起来细瘦却也有力量的小腿上,在白色衣裙下方时隐时现,她手臂伸直背在身后,姿势显得并不威严,但尤金仍是感觉心惊肉跳,但她的气息就像是绳索一样牵着他脖颈。
一直到卧室里,他放下酒壶,宫理坐在窗边的长沙发上,身边摆了一堆小玩意儿,她对他招了招手。
尤金走过去,看到一堆各种小孩玩具、矿工装备还有祈祷用物,有些愣住了。他坐在地毯上,宫理摆弄着那些玩意儿,有些她似乎没见过,她问他这些东西怎么玩怎么用,尤金总觉得王说不定是刁难他,回答不对就塞他嘴里似的。
尤金低声回答,后来发现宫理是真的不知道,她又把信息素都收拢着,尤金立马忘了疼,又高高兴兴的跟宫理演示太阳能储电器、测风向沙盘还有沙靴挂扣等等。
他讲起来又眉飞色舞的,还握着宫理的手腕说教堂的香盘塔是如何能占卜,因为里面有姐妹会圣母的力量,宫理笑着似有意无意问道:“圣母们力量到底有多强大呢……”
尤金虔诚道:“都说圣母能预言一切,从未出过错误。”
宫理垂眼:“说来,前一段时间圣城是突然改变了航线吗?会不会就是圣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