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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的,贰元的,还有一毛两毛的票子,陈美兰把票子捋顺,递给了小狼:“你刚才咬那个哥哥,是不是因为他抢了你钱的原因?”
小狼接过钱,顺势就钻陈美兰怀里了,活脱脱有了大狗罩着的小狼狗:“嗯!咬他们。”
他倒好,不认生。
“走吧。”陈美兰看着阎小旺那既沮丧,又狐疑的目光,忍着笑说。
西平市是目前华国除了首都和申城之外,第三大的大城市,属工业城市,人口不密,但占地面积非常大。
在将来,有地铁,公交四通发达,要走哪儿非常方便。
但现在公交并不便利,地铁就更甭提了,还是没影儿的东西,就连出租车都还没有时兴起来,街上跑的最多的是三蹦子,学名三轮车。
有的会搭个棚子遮雨遮太阳,大多就一个车厢,不论拉人还是拉货,后面箱子里一坐,三蹦子灵活穿越在大街小巷里,多窄的巷子,它都能把你送到家门口。
周雪琴娘家在城西,盐关村在城东,直线距离将近40公里,公交要倒四趟,算下来不如雇个三蹦子。
阎肇雇好三蹦子,把包放在下面,先抓起招娣安放在中间,再让小狼坐在她身边,然后示意小旺坐到另一边。
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是别扭的时候,尤其对小女孩,会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再加上招娣穿的漂亮,像个小公主一样,他就更觉得混身不舒服了。
而且这孩子以为爸爸带他们走,是回爸爸自己的老家的,偏偏招娣伸手来拉他的手,就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家特别大,房子还特别新,可比你们家好多啦,快坐下呀。”
这么说连房子都是这个漂亮阿姨家的?
阎小旺突然想起妈妈指着他的鼻子说的话:“你以为只是妈妈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他不过是没让你看到过而已,他也认识很多女人,什么刘晶晶,齐松露,一个个都是家庭条件好,出身好的女孩子,狗屁的红颜知已,那都是他的小情人。”
这些女人阎小旺统统不认识,但妈妈已经那样伤过他了,爸爸现在还要带着他们去一个女人家住,他怎么就遇到这么一对父母啊。
正好这时陈美兰买了几根小奶糕回来,先递他一根。
阎小旺猛然转身,正好碰上小奶糕。
天热,小奶糕本身就是半融化状态的,这可好,全糊在了他胸膛前那架烂录音机上了。
“来,我帮你擦?”陈美兰说。
“不要。”阎小旺嘟起小嘴巴,倔犟的说。
转身,他坐到了三蹦子的最外侧,仗着自己年龄大点,身体灵活,不但不抓把手,还要翘起个二郎腿。
录音机上挂一根小奶糕,小奶糕滴哩嗒啦,淋了他一身,但那又如何,人家的眼神里只有四个字:不可一世。
不过随着三蹦子被发动,扬天一个窜,小家伙被高高抛了起来,要不是他爸伸手接住,就得一个倒栽葱栽到地上。
大人不笑,孩子要笑啊,已经热络了的小狼和招娣连手都牵到一块儿了,看着狼狈的小旺,哈哈大笑。
融化的小奶糕随着三蹦子的颠簸,顺着胸膛滴到裤子上,但阎小旺孤倔的小眼神,让陈美兰很是诧异。
就这,是周雪琴口中的废物点心?
她觉得他不算废啊,至少很有骨气。
第12章 菊花电扇(男版田螺姑娘?人形扫地机)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上辈子漫长而久远的记忆里,陈美兰住过很多地方,但盐关村一直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周围有好几个大厂,比如东方集团,西美集团,都是搞轻工业的,污染小,也没噪音,也有些癞皮疮,比如阎西山的煤厂,好在都离盐关村有些距离,所以虽说就在城市周边,却安安静静,闹中取静。
现在再看,马路清扫的干干净净,墙壁也都粉刷的干净白亮,依然是她记忆中那个清明自在的小村子。
在村口遇上村支书阎雄的爱人,毛嫂子,多年不见的故人,陈美兰有点激动,小跑着朝她奔了过去,毛嫂子比她还激动,夜色中也朝她奔过来了。
“这是美兰呀,哎哟喂,你可算回来了。”
“毛嫂子看着可真年青。”上辈子再见,彼此都老的不成样子了,这辈子还年青,陈美兰当然要感慨一下。
毛嫂子看陈美兰身后跟了一个个头高高大大的男人,因为看起来比阎西山要结实得多,犹豫了会儿才试着问:“这不像是西山啦,我记得西山比这瘦,还是长发。”
“我新找的对象,也姓阎,叫……”
“哎呀,你看我这猪脑子,你和暴发户……呸呸呸,不提了。”毛嫂子自悔失言,恨不得自打几个嘴巴子。
她也是个八卦人儿,听说是美兰新找的对象,当然好奇,想要好好打量一下。
但还没看清楚对方长个啥样子,只觉得又高又大,一身寒气,对方已经去推美兰家的门了。
这人难道原来来过盐关村,他居然不用指,就认得美兰家的门。
“毛嫂子,明天再聊,我先回家了。”陈美兰掏出钥匙说。
陈美兰的大四合院在村子最中间,是整个村子里最豪华,最气派,也最干净的院子。
不过一把推开门,陈美兰顿时愣住了,因为月光下放眼望去,院子怎么像是被人开膛剖肚了,还稀稀啦啦的种着些菜。
“妈妈,谁在咱们家院子里种菜啦?”招娣一声惊呼。
打开院灯,陈美兰倒有点欣喜,院子被人翻掘过,种着芹菜、油菜,茄子豆角,黄瓜和西红柿,芹菜和小油菜都已经能吃了。
阎西山是个孤儿,老爹老娘早死了,村里的堂房也都出了三服,不会来干这种事。
这菜应该是胡小眉种的。
她有个弟弟就在阎西山的煤厂上班,阎西山在家对面搞了个售煤点,他们兄妹经常在这块儿走动。
城郊的人地少,收入又不高,见缝插针都要找点地方种菜,胡小眉肯定是以为她回不来,这院子属于自己了,这才种的菜。
“挑着走,别踩坏了菜,这菜咱们以后还得要吃。”陈美兰说着,打开了自己常住的那间房的灯。
她知道胡小眉和阎西山在自己的炕上滚过,怕他们要糟蹋自己的床单被褥。
那些东西虽不值什么钱,但置办起来不容易,丢了也可惜。
不过还好,打开板箱,一床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闻起来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儿,摸上去也是松松软软的。
打开放在屋角的黑白电视机,立刻跳出电视剧《雪城》的片头来,电视也还能看。
不过这屋子是真脏,炕上地下扔满了烟蒂,弹满了烟灰。
一把拉开床上的被子,居然从中飞出一只内裤来,那是一条正红色的内裤,红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