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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动静缓缓回头,二人四目相对,沈媚儿忽而直接越过对方,毫不犹豫的从高台上往下跳,男子似怔了片刻,随即长臂一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立马将她拉了上来,然而,还没来得及站稳,沈媚儿忽而抬手将一柄锋利的断匕抵在了男子的喉咙处。
这一切过程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不过眨眼之间,令人措手不及。
沈媚儿将匕首直直刺在了凤熙年的咽喉处。
身后,小五立马闪身而出。
形势危急。
然而,凤熙年全程不见慌乱,只将眉头一挑,垂着眼淡淡的扫了一眼送到自己喉咙处的匕首,又缓缓抬眼,将目光投放到了跟前的女子身上,定定的看了一眼,凤熙年忽而似笑非笑道:“薛夫人,这是意欲何为?”
说着,凤熙年笑了笑,似一脸不解道:“你的丈夫就要命丧断头台,你却不管,倒是有功夫来戏弄凤某?”
凤熙年微微打趣着,丝毫没有半分命悬一线的恐慌及害怕。
反倒是对面的沈媚儿心提的高高的。
她沈媚儿虽嚣张蛮横,可却从未曾害人性命,她就是喜欢逞能,性子不讨人喜欢罢了。
这是她头一回做出此等“恶行”,握着匕首的手阵阵发紧。
“我知道是你!”
她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凤熙年,一字一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今日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话音一落,沈媚儿握着匕首往前刺探了一下。
嗖地一下,锋利的刀剑划破了皮肤,侵润出薄薄的血迹来。
“公子。”
身后小五一脸紧张凝重的跑来。
凤熙年却抬手冲身后淡淡的摆了摆手。
这时,远处高台下,县太爷将马上就要宣判了,断头台外人山人海,百姓们全部都在亢奋叫喊,齐齐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沈媚儿心头一窒。
却只见凤熙年悠悠抬手,往脖颈处轻轻触碰了一下,一抬指尖,上头大红色的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的刺眼,凤熙年盯着指尖的鲜血,淡淡笑道:“薛夫人此话何意,凤某似乎听不太懂。”
此时,情况危急,下头马上便要行刑了,沈媚儿压根无暇与他啰嗦,只板着脸,一字一句道:“他压根不是恶匪,你我心知肚明,杀了他,于你又有何益处?你不就是对我感兴趣么,你不是想知道我缘何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么,我知道你卧房里的密室,晓得你杀了哪些人,更加晓得你曾丧心病狂的嗜杀生母,以及未来想要残害整个凤家的疯狂之举——”
沈媚儿贴近了凤熙年,凑到了跟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开门见山的说着。
起先,凤熙年脸上依然带着笑,直至,沈媚儿提到他的生母,以及他的未来疯狂之举,凤熙年双眼微微一眯,眼底的笑意终于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你——”凤熙年终于眯着眼,紧紧盯着沈媚儿的脸,一字一句问道:“究竟是谁?”
问这几个字时,凤熙年脸上半分笑意皆无,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沈媚儿,眼里的寒意与杀气,毫不遮掩。
“你生母生你,凤家养你,你却要将他们一一摧毁,凤熙年,你简直人畜不如,噢,也是,你生母打小厌恶你,虐待你,险些掐死你,凤家人更是一度要将你溺死,你恨上他们,也是无可厚非,呵,这样看着我作甚,怎么,说到你心坎里去了,想知道我是谁?好啊,凤熙年,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在对方眼神越来越阴霾之际,沈媚儿只顶着这股强压,一下一下,亲手撕开了戴在凤熙年脸上的面具。
凤家,及其生母,是凤熙年此生最大的逆鳞。
沈媚儿毫不留情,一片一片将其撕碎了。
192. 192 我允了。
这些秘密, 全部都是前世沈媚儿临终前,恶魔一字一句亲口同她说的。
因为他的秘密,永远只有死人才能知道。
而对于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沈媚儿, 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往,他在她跟前宛若透明,这```就有趣了。
若说之前,风熙年对沈媚儿是纯粹的好奇, 是兴趣, 那么, 此时此刻, 他对她, 毫无疑问,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窥探欲, 及忌惮感!
究竟什么样的人, 才能如此清清楚楚的了解他的过往, 他的一切,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么, 还是```还是别的什么神神叨叨,灵异神灵类的事,例如, 诈尸?
敢在他面前提及生母这二字的人,全都是死人了。
很好。
风熙年眯着眼定定的盯着沈媚儿,他双眼煞气渐渐浮现出来,原本的公子世无双式的翩翩公子, 转身,成了阴郁之人。
“说说看?”
不知过了多久,风熙年低低开口说着。
一出口, 语气仿佛侵着霜,像是在黄泉下,浸润了上千年的阴寒。
“我要我官人好好活着。”
沈媚儿死死盯着凤熙年,一字一句开口道:“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他活着,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部满足了你去,当然,哪怕你想让我成为你那密室里的一员,我亦悉听尊便,否则——”
说到这里,沈媚儿举着匕首又朝着凤熙年咽喉送了一下,只一脸认真道:“他若死了,咱们二人就在黄泉路上给他做个伴罢!”
这句话,几乎是从沈媚儿牙齿里生生挤出来的。
说来也有些好笑,她沈媚儿怕疼,更怕死,她是个就连剪个指甲,稍稍用了力,都要矫情呼疼的人,却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举着匕首,扬言着要与人同归于尽。
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打小在村子里长大,并未曾见过什么世面,她甚至连县城都不曾出过,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不过是靠着舅舅家的余晖耀武扬威罢了,她的世界其实不过才碗口大小。
面对这灭顶之灾,她甚至拿不出半分主意来。
她既没那个头脑,亦没那个本事。
她有且有的,不过是一张空乏的美貌,和仅有的一条性命罢了。
大不了,将她的命拿去罢。
沈媚儿在与恶魔做交易,做赌注。
她赌,赌凤熙年这个疯子,对她的兴趣,对她站在老天爷的视角,可以俯览他整个人生的奇幻之举,远远要比他一声令下,随意屠杀一个不相干之人更要感兴趣得多。
“薛夫人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