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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小身板,有点担心,“你可扛得动他?”
闻言习青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连你都扛得起。”
“好好好,码头往东有一排废弃宅子,从南往北数第三个,你去那儿等我。”
“成。”
说干就干,沈岚一脚踏出去,沿着屋顶飞奔起来,瓦片叫他踩得“嚓嚓”作响,动静之大,吓得唐知钏哆里哆嗦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府上侍卫立马从院外冲进来,见一道黑影从屋顶往西去,立马回道:“大人!不好了!他往小姐院里去了!”
“什么!”唐知钏大惊失色,已顾不得自己,连忙跑出来,“你们快去!快去小姐院子里!快点!全部都去!”
侍卫转身便走,唐知钏还在后头追,刚追出去两步,脖子上便贴上来一样冰凉的东西。
习青还知道自己是蒙着脸出来干坏事的,于是压低了嗓音威胁,“别动!刀不长眼。”
唐知钏举起双手,顺着短刀看去,胖胖的身体几乎抖成了筛子,“这位侠士,您想要什么啊?可是想要银子?您要多少银子,您尽管说,多少我都给。”
习青二话不说往唐知钏后颈上来了一下,唐知钏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着身子倒在地上。
习青将刀收起,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人扛了起来,趁着无人看见,在上京城的街道上明目张胆狂奔。
第48章 罗某人
十几个侍卫冲进西院后,屋顶已然没了贼人身影,他们各自在院中搜查一番,半根头发都没找到。
他们面面相觑愣了会儿,那打头的侍卫长吩咐道:“你去前院把大家都喊来,留在这儿守着小姐院子,剩下的,跟我回去守着大人院子。”
几人分成两队,一队守在西院,另一队则浩浩荡荡回到书房。
侍卫长小跑到门口,隔着一扇门板低头哈腰地邀功,“大人,小姐那边没什么事,贼人被我们吓跑了,我也已经将前院侍卫全部调来,以保护小姐。”
说完久久没有回复,那侍卫长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大人,若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去院子外守着了?”
这时有人附耳过来,紧紧贴着那侍卫长耳朵眼讲话,“秦大哥,大人是不是没在里头啊?我们不如进去瞧瞧?”
“净瞎说!”那姓秦的侍卫长低声斥责,“大人不在屋里还能在哪?别打扰大人休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小心掉脑袋!”
说罢挥挥手,示意大家跟他出去,几人就这么在一个空院子前头守了整整一夜。
本该在书房休息的唐知钏从冰凉的石板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近处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
“哎呦,哎呦……”他吓得一个后仰,脖颈被习青敲的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这位侠士,您到底想要什么啊?”
“唐大人莫要害怕。”沈岚也不知往嘴里塞了什么,说话含糊不清,声音也低沉许多,“请唐大人过来,是想让唐大人帮我个小忙。”
唐知钏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直觉这个“小忙”,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什、什么小忙?”
沈岚笑眯眯道:“啊,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请唐大人去杀了沈靖。”
“……”唐知钏喉间噎了一下,听明白沈岚话里意思,他疑神疑鬼往四周看去,生怕这话叫有心之人听见。
“这很难吗?”沈岚歪了歪头,问蹲在一旁擦刀的习青,“这很难吗?”
习青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挺难的,毕竟他试了五年都没能杀死沈靖。
但他还是十分捧场地回答了沈岚的话,“一点都不难。”
“对吧。”沈岚脚尖一抬,勾了把擦得干净锃亮的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上头,好整以暇看着唐知钏。
“唐大人不是早就看不惯沈靖做派了?唐大人年纪这么大了,还在沈靖跟前装得忠心耿耿,难不成是……”
习青板着脸:“虚伪的蛇。”
沈岚纠正:“虚与委蛇,蛇。”
“虚——”习青闭嘴,继续擦刀。
汉人的话也太拗口了。
唐知钏讪讪一笑,“侠士,侠士,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那可能是我说的太隐晦了。”沈岚边说边把唐知钏于地上拽起,又从旁扯过一条绳子,将人牢牢捆在柱子上。
“侠士!侠士!你冷静些。”唐知钏惊魂不定中向下看去,待看清绳子时愣了片刻。
三指粗细的麻绳,竟是码头船夫才用的纤绳。
他又偏头朝窗看去,外头已经蒙蒙亮,若仔细听,便能听到码头上船夫齐齐喊号子的声音。
唐知钏脑袋里突然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阁下可是罗大侠!”
系绳结的动作一顿,沈岚干脆把绳子解开往地上丢去,“我不知道唐大人在说什么?”
见沈岚拒不承认,唐知钏更加确信自己猜对了,逮着人开始一顿猛夸,“谁人不知码头罗大侠!来无影去无踪!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沈岚拉长嗓音“哦”了一声,“唐大人这么兴奋做什么?就不怕我劫了你去济贫,除了你好安良?”
唐知钏笑得像只眯着眼的狐狸,“罗大侠才不会无缘无故要人性命,敢问罗大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啊?”
听唐知钏一口一个罗大侠,习青疑惑地朝两人看去。
沈岚冲习青眨眨眼,坏笑一下,待转过身时又恢复正常,“我且问你,你身为户部尚书,活苗税一事,可是你主张的?”
“哪能啊?”唐知钏苦不堪言,刚刚受过惊吓的身子使不上力气,于是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朝沈岚大倒苦水,“圣上说要建仙岛行宫,可国库里哪儿那么多银子,于是在圣上的旨意下,开始征收活苗税。”
习青斥道:“你们倒是有钱了,你可看见上京城外尸横遍野!可看见稚童丧父丧母流离失所!”
唐知钏眼神渐渐迷茫,盯着虚空一处出神,半晌才喃喃出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办法,罗大侠有所不知,起初不同意圣上行活苗税的,这会儿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唐知钏把官做到这么大,深知一个道理,在朝为官,不一定有胆识,不一定有本事,但一定要会看形势会站队,那时的上京城人人自危,他为保命,不得不与沈靖为伍。
“那唐大人现在可好过?”
“好过?”唐知钏苦笑,“哪里好过,天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那把刀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沈靖将民脂民膏搜刮干净还不知足,又将手伸到文武百官府上来,他这些年珍藏的字画,也全都捐进了宫中。
“张乾宁愿烧死在城门口也不愿同沈靖苟且。”习青举起手中泛着银光的刀,在唐知钏胸前不住比划着,“而你们……跟沈靖一样,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