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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在习青临出发时,沈岚又塞进他的腰封中。

“这什么破东西?”奉安侯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将纸直接撕成两半。

“还给我!”习青双手缚在地下,只能跪坐起来,他目眦欲裂,狠狠瞪过去。

“还给你?方才砍你尾巴不见你挣扎,一张破纸你就急成这样?”奉安侯不屑一笑,下一秒,被撕成碎片的纸屑落入污泥,像雪花一般,渐渐融于水中。

习青睁大眼睛,在纸屑中搜寻,试图找到写着沈岚名字的那张,可他已撑不住,眼前一黑,身子左右摆了两下,直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奉安侯抬脚踢了踢,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嘟囔一声:“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语罢,习青无法维持人形,身体慢慢缩小,变成一只浑身血污没了尾巴的白狼,而原本捆缚双手的铁链因着石锁下坠,又将他两只前爪死死缠住。

奉安侯看了会儿,转身离开,他先是给自己手指上了些药,又拿着药瓶回到房里。

听到开门声,原本坐在床边的薛凝心紧张起来,手指搅在一起,朝门口看去。

“夫人休息呢?”奉安侯上前,将那瓶伤药丢进薛凝心怀中,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端详片刻。

“既然夫人同沈岚家那妖狼交情甚好,那便劳烦夫人去给他涂些药,别叫他死了,若他死了,那本侯就只能用你来威胁沈昭了。”

上京城。

看过昏迷不醒的沈岚,明心冷着脸走出来,迎面碰上哭肿了双眼的习音音时停下脚步。

习音音红着眼圈看向明心,嗫喏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时候,他们都要我拿个主意,我只能将嫂嫂和二哥先带回上京。”

“没事。”明心安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上京城有药材,有御医,他们不会有事的。”

“好……”习音音点头,又问道:“老大呢?他去哪了?”

明心沉默片刻,“已派人去找了。”

虽说着去找,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习青怕是已经落入沈靖之手。

习音音垂眸,肩膀微微下塌,发顶凌乱,像是许久没有好好打理过。

“若沈岚醒来,先不必告诉他这件事。”明心叮嘱一句,往外走去,快要走出院子时,又听见习音音的声音。

“你会去救的,是吗?”

明心转身,“为何这样问?”

习音音吸吸鼻子,“我听他们说,不过是两只妖狼而已,沈靖还以为拿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他们还说,怎能因为两只妖狼就受沈靖掣肘,丢了已经到手的天下。”

明心眸子一沉,“是谁说的?”

习音音不语。

“我会去救的,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沈岚这边交由你们照顾我很放心。”

“好……”习音音应下,眼眶渐渐湿润,“若发现沈靖藏身之处,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狼族必会冲在最前头,只要能杀了沈靖,万死不辞。”

沈岚踹开上京城门的第三日,前太子沈昭登基为帝,继而大刀阔斧重整朝堂。

沈靖一党悉数入狱,小白来问沈昭是审判或流放时,沈昭却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都杀了吧,按律例走即可。”

小白一怔,朝沈昭看去,眼神中带着诧异。

“怎么了?”沈昭抬眼,同小白对视。

小白结结巴巴,“按,按律例,要诛九族。”

“那便诛九族。”

小白心里一惊,只觉得沈昭同之前不一样了。

“觉得我变了么?”沈昭翻开手下折子,语气淡淡的。

“从前遇到这种事,我都是让沈岚拿主意,若沈岚不在,我必定要失了主心骨,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想杀,但又在多方考虑,犹豫着要不要杀,后来我学会了,再遇到无法决定的事时,就想想沈岚会怎么做。”

“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断不会错。”沈昭笔下用力,一滴墨落在折子上,将字迹染花,他一句句叮嘱。

“跟过沈靖的,立斩,策反有功的,便赏,龙吟山开仓放粮,御城军交由高程接手,于上京城中搜寻沈靖余党,三军拆编,全都归入白家军中重新整合,待整编完后立刻出发去寻沈靖下落,沿上京城往外,不管鼠洞还是兔巢,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是!”

“沈岚醒了吗?”

小白摇摇头。

“昨天出去的人可有习青音信?”

“还没……”小白面露难色,“沈靖也不知要做什么,到现在都不露面。”

“他自然不敢露面,一旦露面必死无疑,他想要白家的船,势必要用习青来威胁我们。”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高喊,“报!有宫外来信!”

小白同沈昭对视一眼,走出去拿信,再回来时手中捧了一个木匣子。

“打开。”沈昭吩咐。

小白怕是什么机关,他走得离沈昭远一些才将匣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眼睛猛地睁大,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惧意。

见状,沈昭站起身来,“什么东西?”

“是、是……”小白仓皇抬头,看向沈昭,“是,是一条狼尾。”

沈昭脸色铁青,他走上前查看一番,无从分辨到底是不是习青的尾巴,只好吩咐道:“去,将神女接来,叫她辨认一下。”

尾骨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意,习青想甩甩尾巴,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这才记起尾巴已被砍去。

“别动。”有人按住他,轻柔的手指拂过耳朵,似是在安抚,“你伤的很重,我要仔细检查一下,怕会漏掉伤口。”

薛凝心将带来的干净毯子铺在习青身下,然后拨开习青胸腹的毛,小心翼翼吹了口气,学着儿时母亲说过的话哄他,“吹吹就不痛了。”

习青没力气动,任由薛凝心帮他上药,处理到尾巴的伤口时,薛凝心动作一顿,慢慢撒上药粉。

“不过是掉了尾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试着安慰习青,“这一辈子,也并非那么圆满,也不是所有时候都一帆风顺,总会失去些什么。”

习青始终不言不语。

“抱歉。”见并没有安慰到习青,薛凝心叹了口气,“我又将我的意愿强加于你了,我甚至连狼族都不是,我也不知道尾巴于你们来说有多重要,就同你说这样的话,实在不该。”

习青终于有了反应,沙哑着嗓子开口,“无所谓。”

就如他后背上那道疤痕一般,旁人见了或怜惜或嫌弃,而习青却觉得那并不影响什么。

包扎好伤口,薛凝心由跪坐的姿势直起腰来,妃色裙摆被污泥蹭脏了一片,她转头看了眼外面,回过头小声询问,“你为何会在这里?可是上京城出事了?沈靖都已被逼至如此地步,他们还是没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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