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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两次被“上身”时,她就曾隐约听到过这个声音呼唤她,让她不要失去神智。

余溪未从惊讶中回神,祠堂里的村民听到这声音后,顿时炸开了锅,“鬼,鬼啊!”

唯有一个老妇人瘫坐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重复着,“秀秀……”

见状,余溪总算弄明白,从村民们手里救下了她的是秀秀的魂魄,而这位秀秀,就是他们借宿的那家孙婆婆的女儿。

秀秀的魂魄这样纯净温和,不曾被一丝邪气污染,甚至还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挽救被村民们谋害的无辜的人,这样的她,尸身却被困在恶毒的诅咒中,不得安宁。

余溪感觉自己的心揪到了一起,又疼又气。

混乱之中,孙婆婆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秀秀”面前走去,将要到其身前,猛然伸出双手往虚影的脖子上掐去。

“去死!”

“!”余溪还没反应过来,孙婆婆的身躯便被一阵灵气振开,摔进了祠堂中。

虚影恐惧的直发抖,出手的衡芜面露不忍,却不得不为之。

荡开的灵气碰到了一片又一片的牌位,恐惧的村民们扎成一堆,尖叫的、恐惧的、憎恶的面孔扭曲到极端,身体像是腐烂的肉泥渐渐塌下去,彼此接触的地方很快融合在一起,笼罩在人群之上的黑影现身,将他们包裹在一起,搅碎,吞没。

那黑影痛苦的嘶吼着,“去死,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挣扎着往虚影面前冲去。

秀秀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面目难分的邪魔,双眸含泪,“母亲……”

“当心!”余溪猛的扑向虚影,经过她身侧时,感到一阵熟悉的温暖的风从身上吹过。

现出真身的邪魔与其根源融为一体,衡芜面无表情的召唤法器,三颗明珠拖着白亮的尾焰在邪魔身上刺穿一个又一个空洞,愤怒幽怨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直至其彻底消失。

混乱很快平复,倒塌的牌位掉在了燃烧的蜡烛上,起了大火。

漫漫火光中,衡芜平静的收起法器。

余溪见他没有救火的意思,便知这火不该救,也没有救的必要,害了那么多人的地方,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的好。

她转身对秀秀微笑着说:“邪祟已除,你可以去投胎了。”

虚影柔弱的声音回答:“我还在等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们或许已经……放下了。”余溪只能想到这样的话来劝她。

虚影摇摇头,面对她坚定地说:“我的丈夫答应过我,他会回来,他会带着我们的女儿一起回来。”

第12章

十六年前,秀秀上山采药时在山中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男人露出狰狞的表情,恐吓她不要靠近,秀秀却没办法放着一个受伤的人在山林中不管。

她主动帮男人治疗伤口,看到男人伤口流出来的血中掺杂着黑气,虽心生恐惧,却依旧坚持为他包扎。

短暂的处理好伤口后,她就离开了。

山间的道路曲折难行,秀秀没想到方才分别的男人去而复返,从野兽口中救下了她,也因此,男人受了更重的伤。

她决定把男人带回自己在山中暂时的住处,为他治好伤后再尽快把他送走。

这一住便是三个月,两人互生情愫,尽管男人身有邪气,秀秀也未曾因为接触他靠近他而感受到丁点不是,后来,两人有了孩子,秀秀不得不把男人带回家里,希望爹娘准许他们成婚。

刘家村的人封闭顽固,不接受外来的男人,更不同意将自己村中的姑娘嫁出去,秀秀的爹娘不敢与村长作对,始终沉默不语。

一桩婚事接连数月争执不下,村中陆续有人生病,并把蔓延开来的疾病怪罪到了陌生的男人头上。

村长请来了北川的仙门——玉渊门的人来分辨出男人的真实身份,将其赶走。

虚影停留在原地,平静地讲述着当年发生过的事,

他离开时,对她许下承诺,“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可以接纳我们的地方,我很快就会回来。”

于是,她痴痴的等着,盘旋在村子周边不愿离开。

余溪安静的听完她讲述的故事,心中涌上一股酸涩:真是一个痴情又苦命的女人,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还无法放下执念,或许那个男人已经把她忘了,又或许……他也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

世事无常,以为是短暂的分别,又哪知余生都不会再见了。

替秀秀感到惋惜的同时,她也很想不顾后果的敢爱敢恨一回,不安分的眼神爬上师祖身上。

他还是那样清冷端方,熠熠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火红色爬上他雪白的衣角,似乎在某个瞬间,与一道魅惑的影重叠在一起,让她想起了她被蛊惑时,深深的凝视过,亲过好几下的美丽的面容。

已经穿过嫁衣,也给她掀过盖头,那他们之间算不算是有了某种特殊的关系。

不敢说是夫妻,至少也得比现在师祖与徒孙的关系再近一点才对吧?

火热的眼神都要把人身上盯出洞来了。

男人却只是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瞄一眼。

她在自作多情什么。

余溪愣愣地移开视线,心想那个魅影没有胡说,她对师祖的心思果然变得越来越龌龊了。

那些村民是因为惧怕死亡,自私的去害死别人来换自己的安心,这份邪念凝成了那个巨大的黑影,而她……她的邪念,就是那个勾引她的“师祖”。

意识到这点,余溪格外惋惜。

要不是她日子没剩多久,师祖又有升仙的重任要去完成,她才不管什么身份之别,一定会告诉师祖,她有多么喜欢他,多么想埋进他胸膛里,紧紧的抱住他。

可惜她还有道德,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去扰乱师祖的道心。

徒留空想。

沉默一会的衡芜开口喊她:“此地的邪气已除,该去封上断裂的邪脉了。”

余溪回过神来,把所有的情绪都咽进肚子里,提醒他:“师祖,那裂谷下面,还有秀秀的棺材呢。”

封上裂谷,秀秀的尸首也要跟着不见天日了。

她忙去同虚影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至少看看自己的尸身现在怎样了。”

虚影怔了一下,摇摇头,“我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现在一定很丑。”

“不是啊,你很漂亮。”余溪张开手臂描摹着虚影模糊的轮廓,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给我一种很温暖又亲切的感觉,就像……娘亲一样。”

听罢,秀秀会心一笑,“是吗?”

余溪点点头,借机走到了衡芜身边,笑说:“你不用害怕,我师祖可厉害了,就算到了裂谷里,他也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被她积极的劝说,虚影终于下定决心,尝试与他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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