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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伤心的表情。
听到他语气变的小心又担忧,余溪顿时愧疚不已。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本来好好的一场亲热,被她自己弄的一点气氛都没有了,还把夫君给弄伤心了。
“我也不知道。”余溪自责的拍了拍脸,“我这是怎么了。”
忙凑上去抱住他的肩膀,亲亲他的眼睛,道歉说:“对不起,突然说这些疯话,让你难过了。”
“没有。”衡芜转过脸来,含着泪的眼睛微笑说,“还要去踏青吗。”
“去!”余溪积极答。
怀中人很好哄,很快就把精力转向了春游踏青上,可她的心境却回不去了。
穿好衣服,梳妆后简单吃了点早饭,一如既往的好吃——阿芜的做饭,不应该这么好吃。
走出庭院,穿过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巷子,见过许多面的邻里,她却只觉得陌生,每一张面孔都是模糊的。
不熟悉的镇子,陌生的土地,却是她一直期望着的,有山有水又温暖的地方。
春日的暖风从湖面上吹来,坐在湖岸的草地上看着远处如画般美丽的景色,心中有满足,更有些许感伤。
“怎么又发呆?”坐在身旁的美人伸过手来,在她面前晃晃
余溪愣愣的看着前方,原本充实而幸福的心,忽然像漏了个洞,迷茫道:“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做。”
她不应该坐在这里,无忧无虑。
她应该在某个地方,还有件非做不可的事。
美人温柔的声线轻轻在耳边响起,“许是你先前答应了给人铸剑,现在还没完成?”
余溪垂下视线,望着平静的湖面,低语道:“不是铸剑的事……细细想来,我好像不会铸剑……你还记得我铸造的第一把剑吗?”
她转头看过去,美人语气自然地回答:“记得啊,那是把很普通的剑,后来你让我给他取了名字,就叫问情。”
“对,是问情。”她点点头。
天真无邪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她喃喃道:“但是我记得,那把剑是你交到我手里的。”
“是我吗?”美人有些惊讶。
“对,那时我还不是铸剑师,只是一个仙门弟子,不,也不只是个修真者……”
余溪感到有些混乱,好像灵魂被扯成了两段,一段朦胧的沉溺在幸福中,一段还清醒的在痛苦中坚持着。
想起记忆中的那个衡芜,她看向美人的眼神多了一丝柔和,俏皮地歪过头说:“但我记得阿芜,你并不是个教书先生,而是一位很强大的修真者。”
“是吗……”美人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轻笑一声。
余溪看向他的身体,指向他的肩膀,随口问:“你还记得你肩膀上的牙印是哪里来的吗?”
“是你咬的。”衡芜毫不犹豫。
“对,就是这样。”余溪微笑着,记忆越发清晰,“那时我迷失了心智,咬了师祖。”
师祖……他是……
“我想起来了。”余溪瞬间清醒过来。
再看眼前的青山绿水,曾是她无数次在心中勾勒过的理想的桃花源,她想和阿芜一起生活在这里,正如现在这样。
但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这里并不存在,不是她的世界。
“余溪。”身旁的美人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恐惧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我不明白……”
她的眼神在他身上聚焦,抱住他的后背,告诉他:“阿芜,这只是一个梦。”
美人激动道:“梦又如何,现实又如何,你不是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吗?”
果然,这只是一个梦。
就连这个阿芜,也只是她脑海中凭借自己对衡芜的记忆和美好的期许编织出的假象。
她喜欢阿芜,无论是怎样的他……
“但是真正的那个你还在外面呢,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动用魔气又会反噬自身,我怎么能躲在这里享受幸福,让你孤身一人在外面支撑,为我担心。”
梦境再好终归是虚无。
她紧紧的抱着他,一想到自己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无法去往真实的衡芜身边,悲伤便在心底蔓延。
身体还在这里,心中却牵挂着不知相隔多远的爱人,心中揪痛,泪水润湿眼眶。
“你一定要离开?”良久,美人开口。
“嗯。”余溪肯定的点头。
衡芜松开她,低头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微笑着,身躯羽化,消散在风中。
庞大的幻境如同被击碎的躯壳,一片假象从裂缝上剥落,整个幻境轰然倒塌。
一切都消散在虚幻的白色中。
眼前透着明亮的光芒,她尝试睁开疲倦的眼皮,睁了一下,强烈的光芒刺激到眼睛,让她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渐渐的,她适应了眼前的光亮。
睁开眼睛,身处巨大的圆球之中,球体以镂空的银制,各个环形相互交错,不断的运动。
她的身体正在月魄之中。
第32章
天色渐暗,黑发少年抱着一摞书本进了房间, 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向里瞥见坐在书案后掌灯阅卷的男人。
周围昏暗无光,男人要拿着书卷靠近烛火才能看清上头的字, 长时间的看下来, 眼角都熬红了。
少年走到桌前, 把书本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 关心道:“爹爹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要看这么多书?”
前几天,爹爹也在看书,但也就只看些旁人送过来的, 看过之后,顺道提笔写下几句,用来提点这座宅院的主人。
他在爹爹身边, 平时也瞥见几眼, 那书上卷上所写的内容过于复杂让人看不懂, 但他见到了一页画着图的书卷,隐隐知晓, 这里的人似乎在建造某种东西, 而爹爹则是在帮他们解决某些困难。
只是这些人,明明自己有问题无法解决, 请人帮忙也不说得清楚明白, 偏送这么些书来, 让爹爹从这里面找问题, 再给出解答之法。
要不是蠢到不会用人, 那就是心虚, 想请人帮忙,却不敢跟人露底。
墨玉的心智成长的很快,半个多月的时间,心智便从五六岁的孩子长成了敏锐的少年,身体也长高了些,模样看上去有十六岁。
半蹲在书案旁,少年露了半张脸看那被烛光照亮的面孔。
语气不安道:“爹爹,这里的人看着都好奇怪,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离开了。”衡芜的视线专注在书本上,探过一只手来在他头上摸摸。
少年略有心事,低下脸问:“爹爹是不是也不喜欢这里,只是因为娘亲,余溪喜欢,所以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