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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将她挡在外面,更将她反击出去,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衣裙磨破,胳膊上脸上磨破了一层皮,肺腑剧痛,她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忍着身体的疼痛,女人狠狠的攥紧拳头,愤怒道:“是她自愿进去的,你毁了月魄,不光是毁了我几百年的心血,更是毁了余溪。”
“她不可能会。”衡芜戳破她的谎言。
楚星黛当即反驳:“她为什么不会,你懂她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我能给她最幸福的一生,她不会知道自己躯体被困,她的灵魂会随神器一起永生,永远幸福,没有痛苦,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鲜血从嘴角流下,她颤抖地说:“神器被破坏,余溪也会跟着一起死,你就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欲,要葬送她的性命?”
私欲……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私欲。
曾以为能淡然接受她的到来,坦然面对她的离去。到后来,他想让她好,哪怕自己不在这世间,仍旧希望她能拥有自己的归处。
结果,先走的是她,回来的是她,始终如一的还是她。
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对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人,生出了一份私心。
他犹豫了。
恰在此时,神器之中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逐渐感受到身体之中不断有魔气流入,不受她控制,填满了她的空间,向血脉中溢出,几乎快要把她的身体撑炸了。
“啊啊!!!”余溪痛苦地叫喊。
手下的机关裂开一道缝隙,衡芜借机强行打开了神器。
一处机关裂开,滚动的机械不断剥落下,砸落在地上,只剩一颗手掌大的镂空银球,闪着光,从废墟中滚落出来。
“不!——”楚星黛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了那颗银球。
衡芜接住掉落的余溪,两人落到地上,余溪半跪下去,呕出了一嘴的半透明的液体,气味和颜色都与镇上人口中的“灵药”一模一样。
她跪坐在地上,身躯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指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衡芜施术为她治疗,待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褪去后才问:“好些了吗?”
“嗯……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差点陷在里面。”余溪迷糊地说着,从疼痛中回过神来,转头紧张的看向他,“阿芜,你刚刚是不是动用了魔气,身体没事吗?”
“没什么大碍。”衡芜让她放心。
身上的不适很快就消除了,她抓着衡芜的胳膊站起来,气愤着走到女人面前,“楚星黛,我好心要帮你,你竟然想杀我?”
面对她的指责,楚星黛毫无反应,只抱着碎裂的神器,眼泪不住的落下。
“完了,都完了……”
看她怀里那颗月魄核心,余溪有些心疼,是可惜了这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神器。
她看向衡芜,眼神询问他还有没有修好的可能。
衡芜浅浅的思考了一下,点头道:“给我点时间,可以修好。”
他这段时间研究的全都是这件神器,只要材料取得到,莫说修好,再做一件都不成问题。
“不会再好了。”楚星黛跪在地上抽泣道,“我耗费了几百年,如果注定无法改变这里,那我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她这幅被打垮的模样,余溪连打她一顿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说:“或许还可以再找其他的方法。”
楚星黛冷哼一声:“还能有什么方法,原本只需要牺牲你一个就可以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但你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有完没完,凭什么她就是该死的那一个。
余溪怒道:“我是想要帮助你,可我不是傻到把命交给了你。”
“神器本就不是凡人能够驱使,哪怕是余溪,也承受不住。即便你找再多的人,结局也不会改变。”
男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相互指责。
“是啊……”楚星黛疲惫的趴跪在地上,泪干的双眸缓缓闭上,散乱的长发披在身侧,“既然没有办法得到幸福,那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她紧紧的抱住那颗核心,如同睡去一般,渐渐没了气息。
余溪与衡芜相互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
还没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法,就见楚星黛的尸体上冒出层层青斑,肌肤之下冒出一颗芽来。
像是种子发芽长出了地面,她的身体如蛋壳般碎掉,疯狂生长的青藤向四周蔓延开来,包裹住月魄的核心,以此为中心,向四周开出明黄色的花朵。
灰暗的地宫顿时涌成一片花海。
衡芜搂住余溪飞到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涌动的藤蔓和不断上升的花粉。
“这是怎么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花藤吞掉,余溪久久无法回神。
衡芜冷静答:“这是她的本体,她是一只魔物。”
“是魔物?合着她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余溪气的抓紧了他的衣裳,额头抵在他肩上呜嗯道,“我怎么那么傻啊,随随便便就给她骗了。”
“是你心太好。”衡芜轻声安抚。
“哎呀,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逃出去再说。”余溪振作起精神,仰头看看顶上漆黑的石壁,又想那时随着楚星黛下这地宫时应该没有向下走很深。
这地宫显然大的不合常理。
枯萎的树,鲜活的树。
她很快悟到:或许这地宫根本就没那么深,只是被假象覆盖而已。
低头看向下面,花藤已经从四周的石壁爬上来,几乎要把他们包围在中央,花粉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她大喊:“千万不要沾到花粉,会陷入幻觉的。”
“嗯。”衡芜应声,不断向上。
几乎快要逼近最顶上的石壁,余溪抬手摆好了架势,不忘叮嘱,“阿芜,我要把上面炸开,你当心。”
“好。”
声音落下,聚集在体内强大的力量从手掌心打出去,猛烈的撞击在石壁上,看上去深厚的石头像冬日的冰面那样碎成一片一片,掉落下来。
地宫随即坍塌,二人从缺口飞出来。
眼前所见一切皆褪去假象,山林宅院,宁静小镇一并烟消云散。
入目所及只剩下断臂残垣,整个第三层如同硝烟过后的战场,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枯木腐烂,房屋倒塌,就连楚星黛所住的房屋,也只剩下一圈烂透了的屋架。
镇上的百姓,宅院中的仆从,所有人都形如干尸,面目可怖,口鼻中流出香甜的花汁,狰狞着往他们的方向冲来。
所谓的美好,所谓的幸福,就只是架设在这恶心又肮脏的现实上的一场美梦。
楚星黛原本是这里唯一醒着的人,却也是梦的最深的一个人。
余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