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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人性如此,排除异己,争名夺利,拜高踩低。争斗到如今,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每个人都只想着你死我活,为求一己之私,弃大义于不顾。
世道如此……
他闭上眼睛,错身从余溪身边飞过,来到混乱的正中心,凝聚起所有的修为,向外释放。
如同一轮血月,暗红色的魔气锋利暗沉,触碰到他的气息的人瞬间失去意识,从高空坠落下去,死一般的寂静中,混乱总算停歇下来。
衡芜悬浮在半空,身体无力的垂下来,七窍流血,惨白的面容更显病态。
“衡芜!”余溪御剑飞过去,接住了美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把人带回大殿中,看他双目无神,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反应,心弦逐渐紧绷。
慌乱之中,握住他的掌心去查看他的空间,心跳却乱如擂鼓,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怎么办……
她不懂治愈,更不知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下意识要去喊储良,却反应过来储良此刻还在二三层上。
着急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去,是墨玉扶着瘸了半条腿的姬云意走了进来,后者忍着断手断腿的疼痛,眉头深皱,仍旧坚持着来到她身边,坐下身,给衡芜把了一下脉。
“他怎么样?”余溪急红了眼。
“师祖元神尽毁,只怕是……”姬云意放下他的手,抬起头来宽慰她说,“我并不精通医术,或许请几位医修来看,应当还有转机。”
“请医修……我这就去。”余溪呢喃着,抱起衡芜往侧殿去。
回来见姬云意行动不便,又把她抱起来送进侧殿,墨玉在她身后小跑着跟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始终盯在姬云意身上。
将三人安放好,余溪在侧殿中下了一个比较小的结界,范围越小,保护力就越强。
“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很快就回来。”她一刻不停,握着问情就往外走。
姬云意见她神色匆匆,关心着问一句:“蚀骨海上还有诸多弟子把守,千万当心啊!”
余溪来不及答她,抬了一下手,便当是回应。
走出殿门时,跪在门外的苍华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滩粘稠的血迹。
脚步从血液上踏过,仰头便见清元宗弟子恢复了神志,正在向蚀骨海外逃去。
“尊上。”储良出现在她身边。
余溪吩咐他,“救治伤员,若抓到外来者,暂时关押起来,绝不可伤及其性命。此战他们大伤元气,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侵扰。”
“属下明白。”
“我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全权处理万魔窟中的事宜。”余溪一边擦着剑柄上的血迹,一边叮嘱他,“侧殿中有一位姑娘是我的客人,不可慢待她。”
“是,属下记住了。”
吩咐完后,余溪御剑飞起,向上进入蚀骨海中。
瘴气又深又厚,半途见到不少灵力不足而迷失在瘴气中的修士,因为吸入过多的瘴气而陷入昏迷,她撇了撇眼,抬了抬手指顺道牵上了他们。
从蚀骨海上方冒头,迎面便看到十几位修士组成了大阵,人群后方是重伤的苍华和几位灵力大减的长老。
余溪径直朝着阵法的方向走过去。
“魔物不许靠近,快快退回万魔窟。”迎面传来的声响洪亮巨大,震得她耳朵疼。
余溪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带出的十几个昏迷的修士朝着阵法扔过去。
回话道:“宗主自己带出来的弟子,难道就不管他们死活了吗?”
言毕,不远处的修士们鸦雀无声,只隐约看到后面走出人来将她扔过去的十几个人挨个儿抬去了后头。
少女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邪魔气息,不断朝众人前逼近。
“封印已解,此乃天意!从今往后,本尊统管万魔窟与正道秋毫不犯,如若尔等再来侵扰,自毁太平,就别怪本尊剑下无情!”
余溪说完这些,时间拖着,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大概。
真要动手,她绝不会落下风。
隔着巨大的阵法,隐约看到几个长老似乎在和苍华争论什么,苍华失血过多,无力再辩,不悦的扭过头去。
几个人听了长老的传话,微有犹豫,最后收起了术法。
阵法消失,最后一层阻拦也不复存在,余溪迅速绕过众人,前往世间寻找医修。
第42章
蚀骨海上方仍有修士把守,万魔窟中诸人不敢轻动。
魔宫之中静谧异常, 侍从进出的脚步声轻不可闻,生怕打扰到侧殿中昏睡的人, 悄悄来, 放下茶水便悄悄离开了。
软榻之上, 衡芜静静的躺着, 面色苍白, 心跳无力,身躯毫无生气。
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衡芜虚弱的病态,姬云意轻轻叹气, 低下视线回到自己身上。
尽管断掉的手脚在灵力的治愈下短暂的麻木了痛觉,但半边身体也像失去知觉一样,似乎成了一个残废。
现在还能回想起苍华出招对付她时那副残酷无情的面孔, 明明是相看了十几年的面容, 在那一瞬间, 却感到无比陌生。
心里念着他,思绪更觉惆怅。
叹气之时微微抬起脸, 忽然就发现坐在身旁的少年睁着一双圆润的乌眸在盯着她看, 目不转睛,十分专注。
姬云意看向他, 疑惑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友为何一直看我?”
视线中的女子突然转过脸来面向他, 墨玉害羞地低下头, 双手扭捏地抓住衣摆磨蹭。
稍微看了他这么一会儿, 姬云意才把注意力转向他, 方才打斗时,模糊间隐约听到了些苍华与少年说的话,也就能猜到少年与苍华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不太想提起苍华。
便问他:“刚才我隐约听到你唤师祖作爹爹……你与师祖是什么关系?”
“我叫墨玉,是爹爹给我起的名字。”少年说着,抬起眼来羞怯的看着她,“师尊对我而言像父亲一样,我喜欢叫他爹爹。”
他对于父亲的期待和感情的缺失都在衡芜这里得到了满足,顺遂心意,当然要唤他作“爹爹”。
姬云意懵懂地点了点头。
少年看着她,一双灵动的眼睛微垂下去,轻声说:“那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不等女子接话,他便抬起眼来直视着她的双眸,真挚的解释说:“其实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正道容不下魔物,我怕你不喜欢我的身份,也怕自己会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才没有和你一道离开。”
那时候……
姬云意尽力回忆了一下,惊喜道:“你是那个小毛球?”
少年点了点头,小脸又别扭着低下去。
姬云意微笑着:“可我还是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