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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萦绕着轻薄的雾气,远远望去,白雾青山,流水鸣蝉,恍若人间仙境。
山下村子里,余溪跟在热心的村妇身后,来到了一处篱笆小院前。
站在篱笆外,村妇转头说:“姑娘你先等一等,我去叫门。”
“好,麻烦大婶了。”余溪礼貌低头,视线忍不住往院子里面瞧。
院子并不大,主人住的是个茅草屋,只看屋顶上的草便知这房屋有些年头了。
院子里晾晒着草药,院里的边边角角种的也都是些奇异的灵药,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滋养出了几只小小的灵,一会儿变成小虫,一会儿又变成圆圆的气泡飘上空中。
呼吸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余溪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反而被这宁静温馨的氛围治愈了数天来求石问路的疲惫感。
村妇朝院子里大喊:“张大夫在家吗,有人找你!”
屋里传来些许声响,片刻后,一个身着墨绿布衣的男子从屋中走出,“是谁找我?”
男人看上去有些年岁,大概三十出头,容貌很白净,眉心一点朱砂痣如红豆落玉盘,头发都端正的梳在脑后束成发髻,看上去干净利落,两手的袖子都挽着,手中还拿着磨药用的工具。
隔着篱笆,余溪对男人躬身行礼问:“请问先生可是青芷?”
看见陌生的面孔,青芷将工具放到怨种的架子上,放下了挽着的袖口,走到篱笆前,“我是,不知姑娘是?”
余溪开门见山答:“我叫余溪,是衡芜的道侣。”
听完她的话,青芷愣了一下。
“师尊?你是师尊的道侣?”
他有些不可置信,视线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怎么看都只有十六七岁,身上还散发着魔气,虽然生的精致可爱,唇红齿白,但,但她怎么会是师尊的道侣?
不对,师尊那样的脾性,怎么会有道侣呢?
听出他语气中的怀疑,余溪也不多解释,从怀中掏出了衡芜赠给她的玉玦作证。
看到玉玦,青芷的怀疑与不解消解了大半,这块玉是师尊的近身之物,先前是带在身上,后来又挂在床头,绝不会轻易赠人。
眼前的少女,恐怕真是师尊极为亲信之人。
他赶忙打开院门,邀请少女进来,又谢过了村妇帮忙带路。
两人坐到院子里,青芷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来找我?”
余溪便将衡芜渡劫失败又被魔性折磨的事一一讲给他听。
说到最后,虚弱地咳了两声。
发现少女的疲态,青芷赶忙进屋去取了一颗丹药喝一碗水出来,给她喂下丹药。
安抚她:“不要着急,既然师尊还有一口气在,那就还有机会。”
青芷离开仙门几十年,对正道魔道之事都不在意,隐姓埋名在民间,一心专研医术,四处游历。
听完少女的诉说后,他毫不犹豫进屋去收拾行囊,“我这就随你去一趟。”
“多谢先生。”余溪起身行礼,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有了些慰藉。
离开又三天,余溪再次带人回了万魔窟。
进入蚀骨海时甚至没有看到清元宗的弟子阻拦。
落到魔宫外,青芷好奇的四处打量,隐约看到二层有几个与众魔气息不同的医修,问她:“外头那几位医修都是你请过来的?”
“嗯,但他们都说没办法医治衡芜,我只能去找你。”余溪说着,引他进了侧殿。
见到久违的师尊,青芷的双眸明显亮了起来,感知到他的状态很不好,眼神变得担忧。
坐下来为他把脉,又用灵气扫遍了他全身上下,低头思索一会儿,从行囊中掏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余溪反应了一会,面露惊喜:“你能救他?”
青芷低头写药方,神情凝重道:“能救三分,已经是极限。”
三分,也就是还有生机。
她点了点头,一直绷在心里的那股劲儿终于放松下来,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有三分也够了。”
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还是肉体凡胎。
整整六天不眠不休,若不是提着一股魔气硬撑着保持清醒,她根本没有力气撑到现在。
早早就感知道她的疲惫,青芷暂时停下笔,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轻轻吹向她。
药粉被灵力送着飘到她面前,顺着呼吸进到了身体中,余溪警惕问。
“是什么?”
“让你能睡一觉的药。”
“不行,看不到他好起来,我不能……不能睡……”余溪硬撑着,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来。
“你就休息一会儿吧,他是我的师尊,我一定会尽全力救治。药方写成了,抓药制药也需要一段时间,等你睡醒,师尊的状态可能会好一些。”
青芷看她瘫坐在椅子上一点点睡去,起身去一旁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
心道:为了救师尊的性命这样拼命,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
余溪闭上眼睛就失去意识。
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做梦也没有胡思乱想,就只是觉得,身体和心境都平和下来,连带着心中的恐惧和悲伤也淡化了许多。
不知过去多久,她缓缓睁开眼。
正面看到青芷坐在软榻边,刚给衡芜喂下药去,又扶他躺下。
阿芜……
她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睡的似乎有些久,站直了身子有些头晕,步伐虚浮着走到软榻边,坐在他身侧,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他的肌肤是冰冷的,只有鼻尖微弱的呼吸还在彰显他脆弱的生命力。
青芷起身拍拍衣袖,侧身站着,轻声道:“师尊的身体状况,想来前面几位医修都跟你说过了。”
“是。”余溪看着衡芜的脸,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不肯移开视线。
青芷叹道:“堕魔只需一念之差,由魔道入正道却难如登天。”
天生灵根的衡芜入了魔道,想重回正道可以说是再无可能。
自从他渡劫失败,走火入魔那一刻,便是入了歧途,肉体凡胎如何承受得住逆天而行的后果。
听医修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前因后果,余溪心如刀割。
她默默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去见他,不该留在他身边,更不该喜欢他……害他迷失本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得知他昏迷不醒的原因那刻起,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甚至想过陪他一起死去,让一切从头再来。
但那只是更加任性的想法。
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即便再来一次,再与他相遇,那人也不是与她相爱过的衡芜了。
她只能尽她所能去救他,如果还能挽回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手上为他整理额发、衣裳,鼻头一酸,眼眶便湿了。
不好意思在衡芜的徒弟面前落泪,她侧过脸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