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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掌门一职,统管全局,不会给魔族可趁之机。
所以虽然沈黛与萧寻相处之下并不觉得他是个心思险恶之人,也还是这样猜测了。
“我不是想要胡乱地猜忌您的弟子,只不过——”
沈黛忍不住做出最坏的打算。
“我担心伽岚君会比我们更快一步,我们和魔族之间的一战,只能赢,不能输,所以必须要更加谨慎。”
伽岚君至今还有一张握在手中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前世的那位归墟君绝不可能是从地里突然冒出来的,沈黛担心这一世从神仙塚开始,就有了不小的变化,而这些变化都会促使伽岚君提前揭开他的底牌。
这时候,要是重霄君这样的修真界中流砥柱还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更落于下风了。
“我明白。”
重霄君颔首。
“旧伤的问题,我会清查,但内奸之事未查明之前,还望沈仙君能三缄其口。”
“重霄君放心好了,这种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连我的师尊和师兄也不说。”
重霄君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可以告诉你大师兄,这没关系。”
毕竟在重霄君的心目中,已然是将沈黛当成了是自家人看待。
沈黛也只疑惑了一秒,她想着重霄君和大师兄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秘密,倒也很正常,所以便没有深究。
等沈黛向重霄君报告完之后,天色已近全黑。
原本接沈黛回家的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谢无歧做的,今日也不知道他又溜去了哪里,方应许找不着人,便只好自己来接。
“大师兄——”
沈黛从长阶上一路小跑而来,见方应许来接她,还有些诧异。
“师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今天是我来接你。”
方应许的口吻仿佛一个接女儿放学的老母亲,语调十分自然。
“其实你们也可以不用来接我的。”沈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自己也会御剑了,不用每次都这么麻烦……”
“你的御剑就是往树上撞,往山崖石缝里钻,我怕我们等不到你回家吃饭,还要出来寻你。”
沈黛被说得怪不好意思。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其他剑修都是从小御剑,她半路起家,御剑技术不到家也没办法。
不过方应许也没有抱怨,还说:
“其实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
“师尊从前两天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都雷打不动的来指点我剑法,指点来指点去,就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要不是因为要来接你,师尊甚至说还想用真剑与我切磋切磋——”
方应许苦大仇深地捏了捏被兰越的木棍敲中的后脖颈。
这他妈。
到底是为什么?
第六十章
纯陵十三宗的夜色深沉,天上星月黯淡,乌云密布。
入夜后有夜雨淅淅沥沥落下,树林中的潮气未收,带着微微的泥土腥味。
谢无歧的脚踏上纯陵紫府宫侧峰时,被关在地罡牢中的江临渊便睁开了双眸。
“没有纯陵玉令,你是怎么进来的?”
玄衣银冠的少年细腰窄肩,步伐从容,在金光栅栏前停下脚步。
闻言,他取下腰间一枚白玉令牌,轻笑道:
“啊,你说的是这个?”
玉令上面赫然刻着沈黛的名字,江临渊定定看了几秒。
谢无歧把玩着手中玉令,笑意浮在那双潋滟桃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这是我在我们阆风巅的垃圾堆里捡到的,我瞧着玉质也算不错,不过我师妹见惯了真正的好东西,这等寻常货色,的确也配不上她,扔了也是正常,你说对吧?”
谢无歧这一番话,真是比恶毒女配还恶毒女配。
饶是如今二十九岁的江临渊听了谢无歧这话,也是脸色骤变,眸色沉沉。
“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个?”
隔着地罡牢的金光栅栏,江临渊望着谢无歧的身影,眼神锐利如鹰隼。
“谢无歧,以你半魔半人的身份,深夜潜入纯陵十三宗,若我此刻通晓全宗上下,你以为你逃得掉内奸嫌疑?”
谢无歧并不慌乱,而是看着眼前金光罩顶的地罡牢。
“地罡牢抽取魔气,剜心剖核,本是用来困杀魔修的苦牢,如今用在你的身上,倒是替你涤尽混沌之气,不仅能恢复纯净灵力,还能淬炼灵核,不损修为,纯陵十三宗为护你这个元婴期的弟子,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要设下这地罡牢,起码需要三名元婴期大能合力。
表面上看,江临渊在地罡牢中要日日承受剜心剖核之苦,而实际上,只要挺过这一劫,江临渊依旧是修为绝世的天才,哪怕曾经入魔,只要他洗清入魔的混沌之气,修真界实力为尊,众人也只会记得他元婴期的实力。
毕竟在十洲修真界,元婴期修士屈指可数,哪怕是人才济济的纯陵十三宗,也不会愿意轻易折损这样一员大将。
江临渊没有吭声。
谢无歧却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
“所以——长生岛的灵器大会,你也一定会去,是不是?”
若是在灵器武库的秘境中取回灵器,得到灵器认可,便足矣证明江临渊心魔已除,可重回修真界。
谢无歧正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冒险潜入纯陵十三宗确认。
江临渊却避而不答,只问谢无歧:
“谢无歧,你这样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是因为你是沈黛的师兄,还是因为——”
他的话未说完,但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彼此都心知肚明。
半响,谢无歧唇角扬起,皓月皎皎映入他长眸深处,平添几分危险又妖异的波澜。
唇红齿白的少年微抬下颌,坦然道:
“啊,我是喜欢沈黛,如何?”
江临渊眼眸一沉。
少年的爱意赤诚又张扬,没有丝毫遮掩,哪怕在寂寂夜色中也耀眼夺目。
谢无歧与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他喜欢一个人,是放在心底,绝口不提,总以为就算不说,她也会知道,会明白。
而谢无歧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天下都看出来,他为她种了漫山遍野的粉黛草,从在纯陵初遇她时,就可以毫不迟疑地出手维护她。
他偏爱得明目张胆。
没有人会拒绝。
可曾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江临渊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
即便她在审命台时如此残酷地对他,他也只是会想起从前那个只要他受了一点伤,就会心疼得落下泪来的小女孩。
那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不甘与悔恨在江临渊的胸中翻涌,促使他推翻了原本的筹谋,缓缓启唇:
“但她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