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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透过窗子眺望琅苑的檐角。

两日前,楚澜告诉她“舅舅答应她留下”后,虞锦虽是松了一口气,但却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再出变故,南祁王心下一个不顺,又动了将她送到梵山静养的心思。

可惜,近日沈却事忙,并未归府,虞锦压根寻不到机会同他说话。

琅苑又有丫鬟侍卫走动,她也没法独自进出书房。

条条路都被堵死,虞锦心下郁郁,连对着消暑的冰镇杏仁酪,都没了胃口。

蓦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落雁指挥着小厮道:“动作都轻些,小心磕坏了。”

须臾,一尊竹林盆景搬到了里屋。

虞锦扶着碗沿的手顿了顿,道:“又是白叔送来的?”

落雁颔首,“白叔说这绿植修剪得漂亮,姑娘多瞧瞧,眼睛好。”

虞锦有些哑然,目光从那彩釉花瓶、夜明珠、簪花妆台、手边的琉璃花盏掠过,费解地蹙了蹙眉。

直到沉溪提醒她道:“姑娘,马车候在门外了。”

虞锦才收回目光,戴好荷包起身走出门。

今日,楚澜说要带她去瞧矮种马。

这种马矮小敦实,模样憨态可掬,比之高大的马匹更易近人。

虞锦不是第一次见,矮种马便是厥北所产,灵州军营里四处可见,虞家后院还养着一匹,是十四岁生辰时,虞时也送她的生辰礼。

很快,马车便停在营地外。

王府表姑娘自幼便在垚南军营摸爬滚打长大,就算不看牌子,也没有人会拦她。

只是……

守卫眼前一亮,红着脸公事公办地询问道:“楚姑娘,这位是?”

楚澜挺着胸脯,煞有其事道:“上京沈家三姑娘,我小姨。”

守卫二人你望我我望你,王爷竟然还有个如此貌美的幼妹?

瞧这模样,确实很像亲兄妹,都俊到一块去了。

守卫不疑有他,很快便放了行,随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多久,沈三姑娘此人便传遍了军营。

各处的军营许是都长得一个样,虞锦四处一扫,倒觉得与灵州的军营无甚差异,庄严、肃穆,整整齐齐。

到了马圈,楚澜牵出一匹胸脯一簇银毛的白马,说:“我平时便在此处习武,骑马,练鞭。”

这是了解楚澜最好的时机。

虞锦点点头,问:“你的武艺是阿兄所授?”

楚澜“唔”了声,并不想回忆这段过程,只说:“舅舅说女儿家旁的可以不会,自保能力得有,但我身板太小,刀枪扛不住,剑也使不稳,他便替我择了软鞭。你别瞧他平日那样凶冷,但在练兵磨将上可半点不含糊,他——”

虞锦狐疑地看了楚澜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瞧见一个身着铁甲的男人。

楚澜道:“秦都尉!秦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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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

几人围在一张舆图前。

“喀什部屡屡进犯,走的都是这条山间小道,偏此处是山谷,丛林茂密,每每都被突袭了个彻底!”

“且他们的战马强悍,垚南所产的马匹,实在是差一截啊!”

“仓州简直是坐地起价,吃准了垚南要购粮,最近便只能求助仓州,那劳什子刺史竟将粮价抬到了三倍不止!”

沈却一身冰冷的盔甲,闻言只是静静看一眼舆图,随后指着一角的陡峭地势道:“多设一个哨点在这,地势高,且东南方向恰无丛林阻挡。”

他神色专注,点了点某一处,继续说:“从今夜起,狼仓关的布防换新的布防图,每三夜一换。其余粮马之事,我会解决。”

闻言,几个将士便都点点头,松懈下来。

其中,一身着铜色铁甲的少将道:“王爷,听闻此次回府,您还将上京的幼妹一并带回了?”

有不知情的人惊疑道:“王爷竟还有幼妹?我跟随王爷这么些年,我怎的不知?”

“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能知道什么?那三姑娘不是正在营地里么,方才一路走来,你就没听那些个守卫在说甚?”

沈却一顿,抬眸看向说话的人,不及开口,就听营帐外传来一阵慌乱的惊呼:“王爷!王爷!”

帘幔猛地被撩开,士兵喘着气道:“王、王爷,您快去马圈那瞧一眼吧!”

男人脸色微变,抬脚离开,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20. 惩罚 我将来的夫君。

《惊雀》20

马圈一片狼藉,圈马的棚屋楹柱断了两根,屋顶便就这么半塌了下来,响起马儿惊慌的嘶吼声。

这些矮种马尚未受训,很快就三五成群从半旧的围栏挤了出来,四处乱撞,比之前些日子都尉府的惨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澜乘马一跃而上,长鞭直指秦昶平,可对方只一味避让,并不出手。

众所周知,这秦都尉见了王府表姑娘素来都是绕道走的,这事说来话长,便不得不提及两年前营地的一场比试——

那场比试的最终战利品,乃是一柄出自大师之手的利如刀削的长剑。

剑身通体泛着银光,深得楚澜喜欢。

于是,表姑娘一身男儿装入了那次比试,还撂倒了一群虾兵蟹将,然而,却独独败在秦都尉秦昶平手里。

败就败了吧,关键是败得极其难看,莫说还手,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但天理良心,倘若知晓那男儿装下是楚澜,秦昶平绝不会下如此狠手,可事到最后,也已经晚了。

楚澜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自此后勤学苦练,势要打赢秦昶平。

久而久之,那柄长剑早就不是她心里的执念,她如今只一心要与秦都尉较个高下。

可知她身份,秦昶平又如何能动手,只好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楚澜挥下鞭子,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着急道:“你躲什么!你出手!”

秦昶平侧身避开,道:“楚姑娘,您收手吧,王爷今日在营中。”

闻言,楚澜动作确实滞了半瞬,但很快又不依不饶地缠了上去,说:“你一个大男人,光明正大与我打一场,即便是输我也认,我又不赖账,你究竟怕什么?”

秦昶平蹙眉,坦言道:“当年伤了楚姑娘,已受家父重罚,若楚姑娘再因我卧床静养一月,恐惹家父震怒。”

???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楚澜一时血涌心头,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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