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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道:“什么?”
虞时也面无神情地看着她,口吻平静地陈述道:“我和父亲懒得戳穿你,也没忍心告诉你,你平素那些表演实在浮夸了些。”
说及此,他轻讽道:“尤其是方才前厅那一晕,三岁稚童都哄骗不了。”
……?
虞锦深感侮辱。
他一脸正色道:“你以为南祁王是什么智力低下的小儿,容得你玩弄于鼓掌间?”
“叩、叩”两声,虞锦反驳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两道叩门声打断。
“公子,属下有公务要报。”
虞时也当即起身,警告似的道:“在屋里呆着等我回来,哪都不许去。”
说罢,他阔步离开。
小室顿时安静下来,虞锦细眉深蹙。
沈却兴许是怀疑过,但最后也定是打消了疑虑,否则他怎么可能容她一而再再而三欺瞒他?早就该戳破她的谎言,将她——
两次亲吻的画面忽而映入脑海。
虞锦神色呆滞,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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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方才虞锦晕厥之后,场面一度十分慌乱。白管家与楚澜着实吓了一跳,围着虞锦团团转了几圈,倒是座上三人显得稍许从容。
虞时也将虞锦抱走后,前厅忽然一静,虞广江沉默片刻后,捧起茶盏抿了几口。
活了大半辈子,倒是头回觉得无颜见人。
也不知这南祁王有没有察觉出异样……
虞广江笑得勉强,道:“阿锦这丫头自幼体弱,这一路也遭了不少罪,身子恐怕……”
沈却深以为然地颔首说:“也兴许是瞧见了虞大人与虞公子,病情有好转,醒后想起来了也未可知,算是好事。”
“对、对。”
虞广江兀自尴尬了片刻,不由多看了沈却两眼。
沈虞两家各守一方,皆非京官,平日里能碰着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上一回见着这个年轻后辈,还是两年前。
虞广江一直对南祁王的名号有所耳闻,对此人是颇为欣赏,因而两年前垚南有难,他才毅然决然出手相助。只是那时沈却虽也态度有礼,但待人却很是疏离,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事后还命人运了几箱金锭到虞家,几乎是把虞广江给垚南拨的物资尽数抵上。
是分毫也不肯欠人的性子。
如今再见,这人虽还是寡言少语,但那态度间显然有些微妙的变化,让人一时说不上哪里奇怪,就例如深更半夜候在城门这件事,细思之下实在匪夷所思,身份上他与南祁王旗鼓相当,而分明是王府有恩于虞家,哪里有让恩人亲自迎接的道理?
虞广江正冥思苦想时,虞时也来了。
他先是看了沈却一眼,才朝虞广江道:“阿锦无碍,正睡着,父亲可以去看看她。”
虞广江连连点头,实在不愿扯着老脸在沈却跟前陪着虞锦撒谎,毫不犹豫地就阔步离开了。
气氛静了下来。
虞时也立在前厅正中,将光线遮掩了大半,沈却半边身子落进阴影里,他就那么泰然自若地坐着,四目相对,沈却脑海里涌现出那段属于沈离征的记忆——
“算算日子,前两日阿锦的信该到了,我没收到,你呢?”
“你疯了?你想作甚?那是我妹妹,那是大雍的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你他妈拿箭对自己的妻子,沈离征,谁都没你能耐!”
“她已经死了,难道连入土为安你都要阻挠吗?”
“公主已入馆,下葬。”
虞时也道:“舍妹顽劣,多谢王爷照拂。”
思绪被强行拉扯回来,沈却颔首,缓声道:“算不得顽劣,倒是很招人喜欢,虞公子有这么个妹妹,本王煞是羡慕。”
“不如这样,王爷若是羡慕,认阿锦作义妹如何?多一个兄长疼爱,想来她也很是欢喜,此事要办就得尽早办,否则今日我等启程回灵州,怕就要耽搁下来了。”
沈却鼻息间溢出一声情绪不明的轻笑,转了转指间的扳指,说:“多谢虞公子美意,但本王,没有胡乱认妹妹的习惯。”
不待虞时也说话,他忽然道:“久闻虞公子剑法了得,今日难得一见,可否领教一二?”
他嘴上说着剑法了得,可那询问虞时也的眼神里,却带着两分胜券在握的漫不经心。
是虞时也这样傲慢之人,最容不得的挑衅。
49. 夜探 被褥不给我盖好,我着凉了怎么办……
《惊雀》49
凉亭旁, 庭院空旷寂静。
相对而立,沈却也能从虞时也纹丝不动的眉眼间嗅到点锐利的戾气,他看沈却就像在看一头意图不轨的狼。
沈却嘴角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虞时也持剑, 疾速上前。
虞时也自幼习武, 随父征战, 十三岁时便能只身一人潜入敌营率军作战, 哪怕是在虞广江这样的大将手下, 风头也未能被压下, 反而被打磨得愈发锋利。
正如他手中这柄伏坨大师亲赠,名为惊蛰的长剑一般, 削铁如泥。
饶是沈却内力深厚,两柄长剑撞在一块时, 他手腕也被重重一震。剑刃相擦而过这短短一瞬,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被点燃。
那一下撞得虞时也手指发麻,他面上岿然不动,心下低低骂了句脏话,才攥紧长剑主动攻击。
但不得不说, 南祁王这战神.的名号当真不是白叫的,虞时也太久没有棋逢对手,一时间斗志昂扬。
他两手握剑重重劈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嗤声说:“王爷肯对舍妹伸以援手,也是一场暗赌,有所图谋吧?兵,马, 粮?还是整个虞家?”
沈却抬手以剑鞘抵挡,小臂绷紧说:“粮马,灵州粮食充沛,马种强壮,比之垚南好上一倍不止,本王想与虞大人做一笔常年供给粮马的交易。”
没料到他如此诚实,虞时也稍有走神,肩颈遭沈却一击,不由后退了好几步。
停顿一时,两人很快又纠缠在一起,剑影重叠,快得让人捕捉不清,剑刃挥出的疾风竟是生生劈断了周围几棵榕树,“轰”地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灰。
沈却平静地看着虞时也,说:“不过若是赌输了也无妨,我养她一辈子。”
两两相望,虞时也亦平静道:“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