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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里就留下了‘富过盐商,高深莫测’几个字。

既然说到海,那就不得不提到朝廷禁令,这个之前说过,这里略下不提。能出海做生意的,那能是小人物?海上有倭寇有海盗,还有朝廷禁令,没点真把式可做不了,但不管如何,这其中少不了背后有‘大人们’的支持。

裴永胜就想得很多,他想到了薄春山深受府台大人的器重,想到他所掌握的巡检司,别处的巡检司裴永胜不知道,但他知道在明州府下,巡检司的权利可是极大,小到盘查过路商人百姓的路引,大到打倭寇。

且明州府下巡检司的名声极好,可以说深受百姓爱戴,因为百姓们也不傻,外面乱成一锅粥,也就明州府下算是一片净土,这是卫所将士的功劳?当然不是,这是巡检司是薄大人是府台大人的功劳。

甚至这几年明州府下的商业有蓬勃之势,这俱是因为这里比别处平静,有很多附近州府的商人都跑到这里来安家,自然也带动了当地的一些发展。

再由此来推断,薄春山能成为这纂风镇的主事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别说整个明州府现在都是他的地盘,这定波也被他经营得宛如铁桶一片,估计现在县太爷说话都没他好使。

……

就在裴永胜心里各种翻滚的同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子。

正是苗双城和薄春山。

有长兴商行这些和纂风镇合作已久的人介绍,大家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正是此次见商会的主事者,也是这纂风镇的主事者。

不过从头到尾,薄春山就坐在一旁当摆设,和各大商行交流主要还是苗双城,不过众人也看得出这黑衣男子的地位不低,因为别人都在一本正经‘谈正事’,也就他坐在一旁姿态随意像个没事人。

关键是这位苗家主时不时还会看他的眼色,这就让人有点琢磨了。

不过从始至终,苗双城也没介绍这位是谁,对方也没说一句话。

简略地交谈了一会儿,两人便离去了。显然有些事是不能当着人面谈的,现在只是跟大家见个面,让大家知道主事人是谁。

至于再具体的,那肯定是要私下再谈,毕竟牵扯到朝廷禁令。

各大行商这里暂不提。从这里离开后,苗双城开始抱怨了。

“我本打算近日就走,偏偏你要我留下来主持什么见商会,如今都把事情扔给我,你倒是出面了,却是一句话都懒得说,等过阵子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能者多劳?”薄春山笑着道,“再说,这事我露面可以,我表态却不行。”他到底是个朝廷命官,表面上的把柄是不能被人抓住的。

苗双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免显得有几分忧心忡忡。

“那等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若是以前交给姚清也不是不行,可如今这阵势,别说姚清,就是我,你若是不在的话,恐怕也镇不住。”

为何以前纂风镇行事那么谨慎隐秘,俱是因为实力不够,怕招惹上大势力。如今倒是不怕,但你既然想扩大和商行的合作,自然要有能证明给对方的东西,人家也不可能你说什么信什么,拿了大把货一分银子不要交给你。

这就需要一个能镇得住,能让人相信的人。

例如薄春山,他所代表的能力和势力足够证明很多了。

可他又不能出面去谈这个生意,也没时间一直待在纂风镇,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一提这个,薄春山就眉心紧蹙。

“还有六横岛那,你不能离开太久,刀六一个人罩不住。那地方才是主要,你可别本末倒置了。”苗双城想了想,道,“要不倭国那里先放下不去?”

薄春山摇头道:“倭国那也重要,说是商道,其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是要去看看。”

这时,急匆匆走过来个人,一见到薄春山眼睛就一亮。

“老大,家里有消息传来,大嫂要生了。”

薄春山错愕,怎么这时候要生?他也就出来了一天,昨天才到的,而且按照日子,顾玉汝的产期还没到。

不过这不是主要,而是他要赶紧回去。

他也没说别的,只把见商会这事托付给了苗双城,就匆匆走了。

.

等薄春山回去时,孩子还没生出来。

他一见外面这么多人,连大夫都在外面等着,整个人都懵了,二话不说就往房里闯,孙氏叫他都没叫住。

等闯进去后,才发现顾玉汝还是好好的,也不是他想象中的躺在床上生孩子,而是正让田丫扶着,在房里走。

“不是说你要生了?”

“我是要生了。”

顾玉汝眉心微蹙,额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此时薄春山也看出不对劲了,见妻子说话艰难,就去看接生婆。

接生婆都是老熟人了,忙道:“发动了,但羊水还没破,这次胎位不是太正,我让她多走走,看能不能在羊水破之前把胎位调正。”

一听说胎位不正,薄春山莫名就一阵腿软。

还算他能镇定,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接生婆描述了一通,什么见红和羊水破是不一样的,见红也算发动,但什么时候会生,谁也不知道,还要看情况。羊水破就很急,必须赶紧在羊水流干净之前把孩子生下来。

反正薄春山也没听懂,倒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前脚走,后脚顾玉汝就见红了,成子知道后就给纂风镇递了个信,这一来一去包括他回来的路程,加一起来也有一天半了,顾玉汝到目前还处于发作见红,但还没到生的状态。

“我怕娘她们着急,就没告诉她们,你别再这碍事,我再多走几步。”说着,顾玉汝就又在田丫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脚步。

显然田丫很紧张整个人也很急,脸上一副要哭的样子,满头大汗。薄春山见势,忙走过去将她替了下来,搀扶着顾玉汝。

直到握住她的手,他才知道她其实并不如表面的平静,她手心里全是汗,甚至隐隐抖颤着,这俨然是疼到极致却强行忍耐的结果。

她很疼!

胎位不正!

现在薄春山满脑子就是两件事,什么铁打的汉子,什么顶着炮火谈笑风生,那个什么情况下都能淡定自若、嬉笑怒骂的薄春山没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生孩子,你怕什么?”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

他想笑,没笑出来,嗓子很紧。

“顾玉汝你……”

一向自诩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脑子里糊得像浆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异常的声音:“你一定没事对吧?你告诉我,你一定没事对吧?”

她想笑,也没笑出来,实在太疼了,她只用手狠狠地捏了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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