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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没人敢和他疯闹,乃至如此逗他。

男人再次抬手抓她,一旦认真起来,她如何能跑?

三两下,便抓住了人,把人抱在了怀中,转而压在了身下。

芝芝心口急促起伏。

俩人四目相对。

她笑吟吟的,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嗲声嗲气地道:

“像一只大老虎。”

裴承礼只笑不语。

芝芝红着脸面,小手抬起,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最后是他的嘴唇。

她气若幽兰,浑身上下哪哪都极香极软。

裴承礼微微眯着眼睛,盯瞧着她,喉结滑动几番,不时便含住了她的朱唇,继而顺着她的唇角亲去,吮住她晶莹剔透的耳垂,脖颈锁骨,吞尽她细柔又孱弱的嗓音。芝芝从头到脚地灼烧了起来。

夜晚风雨之声缠绵,斜风细雨,打在窗牖上,地面上,花瓣上。

翌日,芝芝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小手拽着被衾,四处寻看,见榻上与朦胧的纱幔之外都不见那男人,轻声唤起了宫女。

宫女闻言应声过来。

“良媛....”

芝芝问着:“殿下走了?”

宫女点头:“嗯,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小姑娘缓缓舒了口气,不经意间,也没特意去想,脑中便就又浮现了昨夜的种种画面,双腕到现在还有被绑之感。

她赤着脸面,摇了摇头,强行切断记忆。

膳后,她唤太监为她备了车,去了趟集市。

所到之处是十里坊,芝芝下车步行,沿途一路,眼睛一直在朝着各商铺酒楼的屋檐下望着,寻了良久良久,眼睛突然一亮,看到了她想见之人。

那是个七八岁的小乞丐。

芝芝还记得她的名字:樱桃——

正是四个月前,为她买避子药的那个小孩。

小姑娘喜着奔了过去,庆幸她还在,更庆幸她很好。

身后的宫女太监与侍卫皆是新人,并不认得这小女孩,瞧着良媛欣然地奔了过去,皆一脸茫然,但也赶紧跟了过去。

“姐,姐姐?”

小女孩眼睛瞧着她过来,一眼就认了出来。

芝芝弯身笑道:“你还记得我?”

女孩连连点头,眼中当即便涌了泪出来,笑着,奶声奶气地道:

“樱桃记得姐姐,当然记得,樱桃永远也不会忘了姐姐,姐姐对樱桃极好,给了樱桃好多碎银子,还给樱桃带了糕点...”

芝芝莞尔一笑,柔声道:“那你不要在做小乞丐了。从今以后,就跟着姐姐吧!”

“啊?”

女孩噙在眼中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显然不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说什么?姐姐要,要樱桃跟着姐姐?要,要收留樱桃么?”

芝芝微微歪着小脑袋,笑颜如花。

“是啊,你不愿意么?”

“愿意,愿意!”

小孩突然嚎啕大哭,顷刻泪流满面,“呜呜”地哭。

“樱桃不是在做梦么?樱桃没有父母了,没有人要樱桃,舅舅把樱桃赶了出来,樱桃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她说着便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姐姐是活菩萨,姐姐,真的是活菩萨!”

芝芝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樱桃不哭哦!”

说着将手中的饴糖递给了她。

烈日融融,阳光妩媚,万丈光芒照射而下,映在她灿若桃花,绝美的脸上.....

********

返回的路上,她与小童同坐一车,气氛欢悦。

不知走了多久,芝芝微微掀起车帘,朝着外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望去,不经意间瞧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驶过,突然脑中又浮现了前一日回来时看到的那辆.....

隐约间,她的心微微一颤,蓦地仿若,忆起了曾是在何处见过......

********

翌日。

政务繁忙,一夜未见。

裴承礼下了朝后,只在东宫停留了半个时辰思绪便飘了,突然想起那个小姑娘,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竟是越念,越念...

他倚坐在御座之上,手指在桌案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轻轻点动,不时缓笑。

转而没一会儿,屋外传来太监的通报。

“殿下,卫国公夫妇求见。”

男人意料之中。

他回来不过三日,这是第四次。

前三日,他自是都未见,这次不然,裴承礼平平淡淡地开了口:

“让他们进来。”

太监躬身,当即去了。

********

东宫之外,碧空如洗,清风裹着花香,微微吹动张婉若的头发...

她与丈夫卫国公正候在门口。

俩人遥遥地见得通报的太监归回,目光都朝之望去。

待得听到“太子有请”四个字,皆眼中明显有了变化,尤其张婉若,身子微颤,激动显而易见......

*******

丽正殿

紧随太监之后,卫国公夫妇进了去。

张婉若一袭白色披风,其上无澜,瞧着极为素净,头上亦无过多装饰,人有些疲惫之态,然就是这幅模样,也是人间少有的美。

她强压下一颗不住颤抖的心,眼中的泪被咽下一次,又涌出一次,心一抽一抽的。

待得见到储君,俩人双双俯身下去。

裴承礼倚靠在上位之上,颇慵懒之态,垂眼朝下,一言没发,等着他二人开口......

先说话的是卫国公。

“臣携妻多次叨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屡次三番前来,确是想求得一个结果...”

“...且不知,殿下可否相告,那位良媛到底...是不是内子昔年之女...”

裴承礼风轻云淡地抬手掸了下衣袖。

“是不是,国公大人与夫人心里不清楚么?”

他这话一出口,张婉若当即便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眼泪簌簌下落,旋即便缓缓跪了下去,连叩了三个头。

张婉若说不出话来。

她与丈夫是如何参透人是那个小姑娘的?

因为太子对她的特别。

换做是旁人,任何一个女子,太子怕是都根本便不会管。

唯独那个被金屋藏娇了的小姑娘。

张婉若哭了好一会儿方才可再度说话。

“殿下惩罚的对...”

“臣妇不配为人母...”

“臣妇恨自己,自己当真是该死......”

她的泪水如何也止不住,拿着帕子怎么擦也擦不完,只消稍微想想,便心如刀割。

她日日念着的女儿,她竟曾对她相见不识。

她曾当着她的面,宠爱别的女儿。

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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