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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挑我怕痒的地方下手,我被他挠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搂着他的脖子求他放过我。
他抹着我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挑着眉的语气又坏又幼稚:“怎么这么容易流泪啊,真让人舍不得。”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可太舍得了。
我踢了他一脚,他反而笑得更乐了。
等我也洗完出来,他坐在那里回信息,手机屏幕的光浅淡,映在他的眉眼上也显得很冷。窗外远处又有人在放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然后凋落。
他就在那漫天烟花里抬起头看到我出来,他按灭了手机放到一边,神情又恢复温和,去拿吹风机帮我吹头发。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指节分明,动作小心柔和的拨弄着我的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显得很大声,我只能听到吹风机的暖风声,还有他时不时拨过我脖子皮肤的手指。
这几天真像一场梦,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想要找他只需要满房间找一遍,实在找不到就大声喊一声他的名字,他会远远的答应我,然后过来抱我。没穿袜子会被他凶,吃饭的时候没有胃口,他会哄着再吃一口,他也不是完全温柔,连哄带骗还会凶,跟欺负小孩没区别。
他依然有点鸡毛蒜皮的洁癖,刷了牙才能亲,洗了澡才能在他怀里乱蹭,有一次吃了水果只擦了手但是没有洗手,想去抱他,被他用力拽着去水龙头下瞪着洗了手。
可他对我生气也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不管多凶,只要多叫几声他的名字,他就心软到没辙。
他会陪我玩游戏,陪我看书,哪怕我很无聊的蹲在地上看蚂蚁,他也会在一边陪我,还会讲些听起来很有趣的事,他讲得煞有介事,等我信了,他很欠揍的说你怎么这都信了,然后我气得追着他满店的跑,我追不上他,他一边躲一边招惹我,说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都抓不到他。我让他有本事就站原地别动,他就真的站着没动,我以为他又是坏心眼的诈我,等我过去他就会迅速跑开,所以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飞速的朝他扑过去,可他那次真的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接住我,抱了个满怀,他拥着我的腰,在我耳边笑得更坏,他说薏薏,白天在外面矜持点行吗,回了房间再这么主动。
他有时幼稚,有时温柔,有时坏得让人上瘾,像是十五岁那年就遇见的周嘉也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高考,一起毕业,过了年,一起回南苔。
网络上发生的一切与艺人周嘉也有关的事,都离得很远。
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才是真实,南苔才是一场梦。无论梦里有多宁静,迟早都要醒来面对。
他帮我吹好了头发,把吹风机放回去,拿过梳子帮我梳着头发,窗外的烟花仍然在绽放,我看到旁边的桌子上,他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他从前都是设置震动,但是这段时间在南苔,一直都是静音。
我仰着头看着他在我的身后给我梳头发,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扯了下唇,语气却漫不经心调侃我:“老实点儿,等会儿有你看的时间。”
“周嘉也。”
“嗯?”
“耳钉是高三毕业那年戴的吗?”
他扫我一眼,“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梳子停顿了一下,他似没听见,继续梳了下去。
“周嘉也?”
“小也?”
他始终没有理我,直到头发梳完,他把梳子放回去,拿起我洗澡时摘下来的项链过来给我戴上。
他拨弄了一下项坠,而后向后靠进了沙发里,他闭了闭眼,这才低声回答我:“你别老是赶我走行吗。”
他没再说话,闭着眼靠在那里。
身后的烟花绽放又坠落。
我和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的声音。
很久后,他向我靠过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耳垂上有一粒很小的痣,颜色很浅,只有靠得很近的时候才能看见。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很轻的声音,怕他难过:“我不是赶你走,只是你真的没有必要太浪费自己的时间,你这次回来已经够久了。”
他安静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知道你回来是担心我,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好好的,好吃好喝还长胖了,每天都挺开心的。”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侧脸动了动,调整了一下继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去握他的手,马上就被他反手紧紧的握住。
好一会儿,才能听他声音轻得难受,“再过几天吧,陪你过完生日再走。”
我叹了口气,“不用陪我过生日,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的生日。”
他的手握得很紧。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期待我出生的,无论是我妈妈,还是我生父,我都不是被真正期待着,没有用处,就被毫无犹豫的丢弃。所以我很少告诉别人我的生日,那个日子对我而言,是不被祝福的一天。”他握的手很紧,我轻声告诉他,“所以,周嘉也,你早点回去吧,别等我生日了,我不过生日也没关系。”
他还是没说话,他的手握得很紧。
我再次叹了口气,去揉他的耳垂,而他始终闭着眼靠在我的肩膀上,不让我看见他此时的神情。
“我的事,你应该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所以如果到了需要公关的地步,可以去联系……林蔓,她如今也在圈子里,你应该知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她是真正名正言顺的林家千金,是林家对外唯一的千金。”
周嘉也握着我的手,想要打断我,“薏薏,别说了。”
我扯了个笑,示意他没关系,继续说了下去:“我生父对外向来是情深亡妻的形象,所以她是林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如今网上有人扒出我的身世,她是最不能容忍的,我的存在一直被她视为污点,如果我的身世被放到公众面前,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如果传的人太多,可以去联系她,让林家出手会比较干净。她如今也在演戏,有经纪公司,联系上她应该不难。”
“而且,”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其实也掀不起太大风浪,要是真的传得太多了,林家自己就会出手,他们才不会允许自己被沾上污点,所以那些有关我身世的传言,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他从我的肩膀上起来,那双看什么都情深的眼睛,此时好像比我剖开结疤的伤口还要痛苦。
他握过我的手,想阻止我,“薏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别说了行吗?”
我没有想哭,甚至没有感觉到悲伤,从头到尾都在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
早就已经刻在灵魂上的伤痕,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治愈,情绪还没有崩溃,已经烙印在身体里的本能就已经开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