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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官。”

方大河见林主簿不仅没怕,反而被他激怒,心顿时就有些慌。

林主簿一声暴喝:“来人!把人都给带出去!”

一声令下,林家的家仆就冲进来。

先前喊着毒死人那妇人脸白的跟纸似的,被人抓住胳膊就尖叫起来。

她不过是个撒泼的乡下婆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就吓蒙了。她剧烈挣扎着,尖戾的嗓音能刺破天:“不关我事啊!主簿老爷!真不关我事!”

她就是拿了一笔银子来哭几声,顺便闹几出大戏把这家食肆的生意给搅混了:“小人也是被人逼的。是方大河逼老妇人来西风食肆闹的,他说只要讹到了就给赏!那些什么打死人,杀人的,我真不清楚啊!这地上的人也不是我儿子,是他们拖过来的乞丐,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但是任由她哭喊,抓着的人就是硬生生把人给拖走。

看了这么一出戏,路人都是津津有味。人被带走,连哭诉的桂花婶子也一起带走,他们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散了。离开之际经过旺客来,这家心虚的连门都给关了。看客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陷害西风食肆的罪名钉死在了旺客来的头上。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刘掌柜看着挺老实,结果竟然是这么个人!”

“老实什么老实啊?你是不晓得,那边布料铺的老板娘。两人整日眉来眼去的,指不定私下里都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这事儿?”又听到一个八卦,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自然是,你瞧哪回那寡妇去哪儿,随后旺客来的东家不过会儿就跟上去的?”

“我的天啊……”

“不过西风食肆的菜当真那么好吃么?竟然叫林主簿都站出来给她撑腰了。”

“我吃过,味道确实是好,”有那住西街上的人小声道,“听说这家东家当初还没开食肆,就经常去给林家做席面吃食,味道不好林主簿那人能这么稀罕?”

“倒也是……”

人云亦云,一场闹剧就这么谢幕。看客们咂咂嘴,意犹未尽地离开。

桂花婶子因为儿子的事,被林主簿带走。安琳琅店里少了个打下手的,加上闹了这么会儿,准备吃食也来不及。想着那妇人竟然把尸体拖到屋里来,安琳琅就觉得膈应。

于是招呼了周攻玉,两人合力把大堂重新打扫一遍:“得好好消个毒,不然晦气!”

周攻玉没干过打扫的活儿,做起来有些笨手笨脚。虽然他是不在意尸体,毕竟从小就习惯了一句话夺人生死,对尸体的敬畏确实没多少。想想,他去后厨端着盐罐子过来,高高大大的人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盐罐子一只手抓盐往外头撒。

安琳琅拿着扫把把大堂里里外外扫了一遍,扭头没看到周攻玉的人。心想着工具人了不得啊,打扫的时候居然偷懒。于是抓着扫把找了一圈,最后在大门口看到人。她

死鱼眼看他:“……你在干嘛?”

“去除晦气。”周攻玉一把盐撒出去,“怎么了?”

“额……啊?这就是去除晦气?”撒盐去除晦气难道不是日本的做法?华族古代也这样?安琳琅差点脱口而出无知的话,连忙压回去,“撒完就算去除晦气了么?”

“不然呢?”周攻玉看着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盐罐子,试探道:“……难不成你想请法师?”

安琳琅:“……”她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偷懒。

重新收拾一番,西风食肆这边的闹剧都传出千里。傍晚的时候,方婆子跟方老汉从外头回来,听了一路的风言风语,脸色都不大好看。方婆子是打心里可怜桂花的,听到她做这个糊涂事差点牵连了食肆,心口涩涩的:“……桂花真的藏老鼠药毒死人?”

“不是她下手。”

方老汉也问:“那老鼠药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

安琳琅目光看向周攻玉。周攻玉淡淡地叹了一声:“是她,许是要下手,但是没下成。”

……这么说是真的。方婆子心里顿时难受,桂花是她开口让老头子送来食肆帮工的。原本是好心想拉拔她一把,结果反倒是害了自家。

须臾,方婆子叹息了一声:“桂花心里苦……”

干巴巴的一番话落地,大堂还是鸦雀无声。方木匠也没说话,坐在门槛上啪嗒啪嗒地抽旱烟,眉头紧锁的。他这些日子在村子里忙着磨竹筒杯子打磨碗筷,好久没来镇上。这才多久没来,就出了这种事。虽然说没有碍着食肆什么,但到底有些膈应。

门关起来,四下里都静悄悄的。如今已经是三月下旬马上就要到四月,天黑也不来算冷。风穿过门缝吹得屋中烛火摇曳。一屋子人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清。

安琳琅端坐在桌子的后面,没光映照得她脸颊白皙,一双眼睛幽沉如深潭。

她其实也不是说在怪桂花婶子,一个人如果仇恨蒙住了眼睛,确实会顾不上其他人。只不过自己是被牵连的无辜者,免不了有点说不清的微妙:“……爹娘来得匆忙,用晚饭了吗?”

“还没,得了信儿就赶紧过来了。”方婆子摇了摇头。她心里有愧,脑袋耷拉着有些可怜巴巴的。

一旁的方老汉也是一样。夫妻俩都是那等典型的奉献型老实人。出了这样的事儿也没想起来怪谁,就光惦记着别人可怜。方婆子嗫嚅了几句,说起桂花婶子在村子里被亲娘按在地上打的事儿。安琳琅安静地听着也不好说什么苛责的话,只道:“我去下两碗鸡汤面。”

安琳琅刚要走,那边方木匠从门槛上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安琳琅和周攻玉,又低下头去。须臾又抬起头,欲言又止的,显得有几分挣扎。

“怎么了?”

方木匠叹息了一口气,“没,没什么。”

说完又低下头。

周攻玉坐在安琳琅身边,洞悉了方老汉的心思,他很干脆地就拒绝了:“桂花婶子是不能在用了。”

方木匠讷讷道:“她是个可怜人。孤寡的一个人……”

确实是可怜人,但如果西风食肆真倒了,可怜的就是方家一家子。

周攻玉其实也不想那么冷酷,毕竟当初他跟安琳琅都是方木匠发善心救回来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他心里,方家在前,可怜别人在后。但是看着方家老两口的模样,是没打算怪桂花婶子。毕竟两家住在附近十来年,邻里关系又和睦,确实也不好真断。

“她家里那亩田被叔伯妯娌给抢了,连三间小茅草屋也被人给占了……”

“何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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