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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新听得拍手笑,两个姐姐这算是把李桂香拿捏透了。
可笑过之后,又不知哪里有点悲哀。
李桂香这样的女人,大概这辈子都学不会自己站直了。离开了乡村,离开了打骂她的丈夫,她还是要靠儿子靠女儿。对门琳琳的妈妈也是来陪读的,琳琳学小提琴,要考星海,提前来拜师,她妈妈每天给她做饭接送,后来干脆搞了小托管中心,负责另外三个学琴的小艺术生的接送和两餐饭,晚上放学后监督他们做作业练琴,这样一个月就有快两千收入了。
琳琳妈问过李桂香要不要帮忙买菜做饭,一个月给她两百,李桂香不想干。她只管着儿子一顿晚饭就行了,自己逍遥自在,闺女们还给她零花钱,干嘛还要伺候别人?
在她脑子里,干活儿,劳动,就是伺候人。伺候自己儿子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伺候别人?凭啥呀?一个月才给两百。
当晚三姐妹跟李桂香宋家宝在饭店订了个包间,吃了顿年夜饭。
几年没见,宋家宝长高也长壮了,也不再留郭富城头了,看着也懂事多了。只是,他给三个姐姐敬酒时特别跟余自新说,“三姐,你也是大老板了,怎么瞒着家里人?上次你公司在G市办选秀,我听同学说了才知道那是你的公司。”
“啥?三丫头——”李桂香筷子都差点掉了,三丫头啊,可真是个有心眼的坏东西!这是防着他们呢。
“家里?那是我的家吗?”余自新微笑着看宋家宝,“从前我吃个鸭蛋你都敢用筷子敲我手,怎么,现在知道我是老板了,你就给我敬酒了?”
宋家宝脸一阵红一阵白,“那、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姐,我错了。来,弟弟敬你一杯,正式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宋家宝要是真知道错了,就该有点自尊心,别再想着从姐姐们身上榨钱了!
人家楚健是独生子女,还是城市孩子,可没宋家宝这么娇气。上大一的时候他就去麦当劳肯德基打工、当家教,后来替人写代码,再后来去时予新,每天这么忙学习也没落下,年年都拿奖学金,从大二起就没要过家里的钱,还给爹妈买礼物呢。
不指望你宋家宝跟人一样出息,G市大学生能找到的零工很多啊,这小子一点没想打工,来了开口就要笔记本电脑,还想要房子?!做梦去吧。
回到二姐家,余自新给俩姐姐又讲了一遍要小心宋家宝这狗东西,这货呀,他要是混得一般还好说,他要是得了势,哈哈!他一点不会感激咱们,怕是还要踩人呢。
两个姐姐早想明白了,从去年8月到现在,半年工夫,姐俩给他买了多少衣服鞋子?学校宿舍他嫌不习惯,人多睡不好,开学了也一直租着房子,每个月还给他两百零花钱,他一句谢谢也没说过。仿佛天经地义。
钟点工阿姨知道她们今晚有应酬,临下班前煮了一锅鸭汤,姐仨围坐在小餐桌前喝着汤聊天。上次余自新来G市忙着选秀的事,二姐去香港出差,大姐和宝珠去考察生鸡生意,姐仨没能好好说说话。
这一年来,三姐妹的事业学业各有进步,余自新拿出崭新的自考毕业证炫耀,“三月份考法语雅思TEF,然后申请学校,先上个五个月的彩妆课程,再接下来,新新就要出彩妆系列了。”
大姐羡慕地摸了摸证书,“明年我也能考下来了。”她基础差,时间管理的也没小妹好,去年还挂了两科,不过没事,原先她计划的就是五年内考完,不急,稳住。
二姐说的“要开店”是真的,今年花市她也摆了摊子,但是这次摊位挂上了招牌,衣服全都缝上商标,她和同伴们决定在越鑫商厦开一个店面。
越鑫商厦和小商品批发城隔着两条马路遥遥相望,也搞批发,不过里面的商品更上档次一些,是很多大学生和白领“捡漏”的宝地。
店址选在这里,和二姐现在服装的定位是匹配的。
大姐这一年就专心把速冻丸子送上G市几家连锁超市,“五福丸子之家”的口碑是彻底立住了,接下来嘛,宝珠提议也像两大火腿肠品牌那样,搞专卖店,她们增加一些品种,再加上速冻生鸡,整间小门店都是冰柜,就卖这些。
大姐去考察了才知道生鸡生意里门道也多,假如一只整鸡出厂价二十元,分割成鸡脚、鸡翅根翅中、大腿前腿、鸡胸肉、鸡柳等部位分开卖,总价就会翻一倍,这就是加工赚到的钱。
如果再细分到鸡骨架、鸡关节、鸡肝、鸡胗等等,价钱还能再往上涨,在这基础上再进行深加工,卤鸡翅、鸡脖子,去骨五香凤爪,或者专供大排档早茶的凤爪……一只鸡的总价就会再翻几倍。
鸭子也是一样。
除了鸡鸭,G省传统家禽还有大鹅,这可是年节时必须出现的传统美食,拜神的隆重仪式必需的,老饕们年底必要吃上一只。
烧鹅卤鹅都是好生意,最近有个乡的农户成功培育出一种“狮子头”大鹅,头上的肉冠特别大,肉质Q弹,至于鹅的“掌中宝”,价格可比鸭掌凤爪贵得多。
大姐说的兴致勃勃,“哎呀我怎么一直吸口水,明天请你们吃狮子头烧鹅!真的特别好吃。唉,卖火柴的小女孩想象的烤鹅大概也就这水平了。”
余自新觉得食品加工是个能做的生意,中国人什么时候都得吃啊,而且人民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了,对肉制品的需求会不断增长,但她隐约记得,千禧年之后几年,来了次禽流感,扑杀了好多家禽,但那是哪一年呢?
唉,上辈子在工厂呆的太久,真正的坐井观天,别说世界大事了,国内的好多大事她也记不清。想帮忙规避风险都做不到。
跟方悦棠这渣渣正面杠上之后,余自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应对这种等级对手的经验。
袜子装肥皂,钱包塞硬币当流星锤这些根本用不上,人家随身携带的是彪形大汉。
她认真画了几次思维导图,还暗搓搓问秦语要是遇见等级比自己高的坏人怎么搞,他问她知道阿基里斯腱么?阿基里斯出生时被母亲抓住脚踝浸入冥河,除了脚踝全身刀槍不入,后来被射中了脚踝,死了。
余自新有点明白了,想干倒方悦棠,她得找到他的阿基里斯腱。
后来去北京看到金姐和巨佬们交谈,她忽然想到,李家已经无可避免地渐渐远离权力中心圈,他又和李婉晴离婚,想要自己的商业版图继续扩大,势必要寻找新的权力后台,她是没力量去干翻方悦棠,但是,之后这几年落马的高官可不少,要是方悦棠搭错了船,哈,泰坦尼克那电影里,船要沉了,老鼠们惊慌跑动,最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