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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仇恨蒙蔽。”
沈知晗轻笑道:“我的性子,师尊不清楚吗,又怎会是这样在意往事之人。只是被嘲笑孤儿久了,竟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知道母亲曾经去向。”
随明叹了一声,“她在赶到南华宗前产下了你,我本想留她在南华宗医治,她坚持要离去,再听到她消息时,已身亡命殒了。”
沈知晗十分好奇:“她一介孕妇,是如何孤身一人从山洞逃脱的?”
“一个人自然无法逃离,是你父亲想尽办法送她离去,又让她来南华宗找我,是想让我保护你们母子,也想让你平安长大。”
“我父亲是那些寺庙里的修行者之一么?”
“怎么猜到这份上,反而变笨了。”随明嗓音沙哑,讲得断断续续,“还有谁,会将你们托付给远在南华宗的我呢?”
沈知晗先是一怔,随即一股寒意侵袭他的身体,登时四肢冰凉,手指颤抖,不可置信又仿佛急于确认般问道:“是,谢……谢寒……”
谢寒山。
无数的白光在沈知晗脑海中炸开,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是谁都好,为什么会是……谢寒山……
他亲手刺穿身体,换取自己出路的谢寒山。
随明覆上他手背,关心问道:“怎么了,你见到他了吗?”
沈知晗紧紧咬着牙关,“师尊早知道谢寒山没有死么?”
随明:“我赶到他被围剿之地,看到了他用我们二人独有方式给我留下的消息,他说他不会死的,让我等等他,他一定会想办法脱身回来找我。”
“谢寒山总是很有本事,也总让人相信他。”
“你看,他将你送来,不正是说明他还活着,还在努力想着与我见面么?”
沈知晗喉头发哽,几要发不出声,艰涩道:“师尊……”
随明眉眼生得清冷,此刻却温柔如同初绽桃花,卧蚕饱满,唇角弯弯,沈知晗从没见过师尊这副模样,也没听过这样令人想起江南暖春的软糯声调,“他说思朝殿太冷肃,紧闭的殿门总像要将他拒之驱离,若是我将门打开,他看到了,就知道我在等他了。”
“只是我一个人太久了,难免有些孤单,记忆也不太好,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他还好么,他还在等着与我相见么?”
随明笑着,眼角却无端端生出几丝落寞疲惫。
“思朝殿的殿门,已有三百年未曾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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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和大美人贴贴
师尊的故事点到即止,接下来一段很重要的剧情后两只小狗也快见面了,然后就是我最爱的师徒狗血情节……
第86章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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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想到的,从知道那块在寺中令自己神智清明的玉佩与谢寒山有关时就该明白一切因由。
被困三百年,也不过靠着与陆应择那几年的念想而活。
谢寒山在知道沈知晗能与自己玉佩产生共鸣,又是随明弟子的一瞬间,便意识到面前之人是自己多年前的孩子,怪不得总要旁敲侧击问一问,随明还好不好,还是不是当初模样。
无定门少门主不知修炼的什么功法,身上物件能使人清明,纵是丧失修为,也能耗尽全身之力在僧人手中救下沈知晗……可那时的几人还将他当作骗子冷言相对,不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否埋怨过自己,身陷囹圄而未教会沈知晗礼数周全,未陪他长大,尽为人父的责任。
沈知晗猛然想起,他唤自己碎去丹田之时,那双眼睛是期冀,满足的。当时并未理解,直至今日才恍然,那是他在看骨肉血亲的欣慰,更是透过他在看分离多年的至交好友。
世上最珍惜的二人都好,便也不畏惧死亡了。
沈知晗问道:“师尊,若是谢寒山已经不在了呢?”
随明道:“怎会不在呢,几十年前,他还将你送来我身边。”
沈知晗心乱如麻,道:“我……只是假设,师尊只管回答便是。”
一声轻笑散在风中,飘飘渺渺,令人听不清明:“若他不在了,我便也去陪他吧,这么久了,我担心他独自一人,总会寂寞。”
沈知晗慌道:“师尊……”
随明揉他脑袋,“我不会抛下他先去的,只是近来时常神思不清,望他见了面不要嫌弃才好。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总是含情脉脉,看谁都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勾得人不住去心疼。”
沈知晗嘴边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几番斟酌复又吞咽下肚,他不知如何说与谢寒山的见面,更不知如何说,是自己将画影捅入谢寒山丹田,将父亲送上死路。
意识到这一点时,除去懊悔,沈知晗心底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情绪。二人见得匆忙,别离更匆忙,几十年血缘关系,尽数融汇在了短短几个时辰里,甚至未得好好说一句话,叫他一声父亲。
沈知晗在犹豫,他不想欺瞒自己师尊,却又因随明的话不舍他离去。他没了父亲,没了母亲,面前人抚养自己长大,在这世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随明双目盈盈,期盼地望着沈知晗。
良久,沈知晗深吸一口气,撇过眼,不与他对视,“他那时,问了我你的现状。”
“你如何说的?”
“我没讲什么,我不知他是我的父亲,更不知师尊与他……”
“无事,他可还好?”
沈知晗喉头一动,声音微颤,答道:“还好,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随明听了他言语,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笑道:“那就好,那处是否危险?”
沈知晗道:“很危险,师尊如今情况,是去不了的。”
随明低低“嗯”了一声,软声道:“他一向守信,我在此处等着便好。”
沈知晗并未询问再多二人细节,他们从前点滴化作雕刻深埋,在寂寥的百年里被随明一次又一次翻出心底,靠着微末念想撑过孤独漫长年岁。
思朝殿仍大敞殿门,常年不变的山风吹拂,扬起冰凉细碎的银色发丝,与一地无人打扫的枯叶残花。
从前受了委屈,他总爱靠着师尊肩膀,即使师尊听不懂什么,却觉得能与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的母亲什么也没做错,却遭遇非人对待,被迫怀上自己——她应该恨透无定门,更恨自己,平白无故被毁了一生,连离去也无人在意,葬在异乡泥土间,不知名姓,无人祭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