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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也就是说,他这头疾没有实打实的外在原因,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脑袋有病,所以才开始头疼的。
听起来挺麻烦的,说到底就是本来没病一个人,自己觉得自己脑子有病,然后他就真的感觉到了疼。
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唯有亲近的梁安和薛檀知道,其他人只知道他有头疾。
这样,薛檀准备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三儿跟他说了,梁安把人带走不过是问两句话,等问完没事了就把人送回来了。
现在父皇头疾,他再追问,倒显得他不懂事。
很快就到了未央宫,薛檀不打算进去,只在门口转悠。
薛准也没说什么,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梁安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姜肆在做什么。
走路带风,哪有半分头疾的样子。
他进门,看见姜肆老老实实呆在殿里,脚停住,看了一会儿。
他心里有数,眼前这个人只是和姜肆有几分相像,性格完全不同,眼前这个楚晴软弱胆小,姜肆却磊落坦然。
当年那个会因为喜欢二字就到他跟前坦然商量自己婚事的姜肆已经不在了。
二十年来四处求索,他问过天地,也赌过人心,直到那群人言之凿凿确实下了剧毒,他才愿意相信她确实已经死了。
只是他心存侥幸罢了。
然而即使希望破灭,他也不会留这样一个人继续停留在薛檀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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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听见了脚步声,她没有回头,自然也能察觉到薛准的停留。
她低着头,假装害怕:“奴真的没有隐瞒什么,当初要不是内侍们选中了奴,奴这会儿已经进了杜府被折磨而死了。”
薛准冷漠:“知道了。”
姜肆愕然。
她没想到薛准竟然接受得这么快。
可转头一想,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她的出身在那里,只要她自己咬死了自己是因为父母绝情而性情大变,谁也没法逼着她承认自己是姜肆。
薛准的警觉她也能猜到原因,无非是因为怀疑有人派她进宫刺探消息或者别有所求。
可确实没有人指示她进宫。姜肆翻遍了楚晴所有的记忆也没有找出这么几个人。
薛准日理万机,总不会和她一个只是模样有三分相似的奴才斤斤计较吧?
结果下一秒,她就脸疼了。
“未央宫里还缺个洒扫的奴才。”薛准瞥她一眼,“给你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明天我要在殿里见到你。”
姜肆:“……”
她揉着酸痛的脚被梁安撵出了未央宫。
一出门就看见墙角跟上站着的薛檀,他踮着脚面朝里面,一见姜肆出来,立马迎上来:“你出来啦!”
姜肆见了他,心里的那一点不快立马消散了:“你怎么等在外头?”
薛檀笑着说:“我听李三儿说你被带走了,下了朝赶忙就过来了。”
这傻孩子,多半是怕梁安为难她,来外面接她的。
姜肆鼻子一酸。
在殿里是装哭,这会儿却是真的想哭。
薛檀不知道,他还在说:“等蒋太傅上完课,我还教你下棋。”
姜肆叹了口气,躲不过的。
她立住,说:“陛下叫我到未央宫里当差。”
薛檀不动了。
姜肆仰头看着他,不想让他心里生出芥蒂,细细给他掰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陛下叫人把我带进未央宫,好像是在怀疑我进宫的目的。”
“哪有什么目的?”薛檀急道,“我都查清楚了的!”
说完,他才察觉自己失言,抱歉地看着姜肆。
姜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有警惕心其实很好,我还怕你太过单纯,什么都信,可陛下心中起了疑心,哪怕我排除了嫌疑,陛下还是不会放心把我放在你身边,他担忧你的安危。”
薛准的疑心病很重,比起二十年前还要重。
男人果然是她和儿子见面最大的障碍。
第15章 第 15 章
薛檀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这种不高兴也很快消散了。
他实在是个很好哄的孩子,只要把其中曲折跟他掰扯清楚,他也能够接受,还说会常来看她。
所以姜肆很快就收拾包袱进了未央宫。
梁安把她安排在了殿内,开始的时候还问了她认不认字,姜肆猜他是不是想让自己去做伺候墨水的宫人,她立马拒绝了。
开玩笑,楚晴一个乡野出身的女孩,怎么可能认字。
然后就被分去了茶水房。
实际上她才进未央宫的时候就发现了,未央宫一个女宫人都没有,别说红袖添香的事情了,连茶房里沏茶的都是小舍人——她一个女人能进未央宫,简直就像是猴子群里混进一只兔子。
明里暗里窥视探访的人简直层出不穷。
但薛准好像忘了她这个人一样,从来不见她,而梁安呢?他大约也是看出来了楚晴样貌和姜肆有三分相像,所以一直不曾让姜肆到未央宫殿里去,只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茶房,连内殿的门都不会让她进。
姜肆乐得自在。
虽然进了未央宫和儿子面对面的时间变少了,可也不是完全见不到的,有时候薛檀下了朝就会跟着薛准进未央宫,每每那个时候她总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剩下时间她都窝在茶房里,秉持着老老实实才能善终的信念泡茶。
不过几天的功夫,那些窥视的人都散光了,实在是双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一个看着愚笨老实,另一个心里毫不在意,看着没什么劲头。
唯有姜肆偶尔能察觉到那种暗中的观察,她觉得是薛准疑心病还没有消失,把她弄进未央宫,一是为了让她远离薛檀,二就是完全不信任她。
甚至姜肆还有一种诡异的想法:她这张脸放在这里,模样那样像,是不是薛准以后完全不会让她嫁人?虽说姜肆自己也完全没想到嫁人这个事情吧,可他这个态度就忍不住地让人容易多想。
想他是不是觉得样子太相似,她嫁人以后是在给他戴帽子……
姜肆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寒了一下,手一抖,不小心往茶瓯里多放了一撮叶子,原先浅淡的茶水瞬间散发出浓烈的茶汤香味。
她立马想要重新泡。
薛准喝茶,但从不喝酽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酽茶不过午,夜里无酣眠。
浓茶喝多了睡不着觉,太过闹腾。先皇却喜欢熬得酽酽的茶,前朝时候他们这些皇子坐冷板凳,就靠着茶房泡的一杯浓茶醒神添暖,薛准不爱喝,却难免口渴,所以常常在宫里呆上半天,回来以后整个人就蔫蔫的。
晌午时分人打蔫儿,夜里却爱闹人,连带着姜肆也不待见酽茶。
可她正想重新泡,梁安就进来了,说安平郡王来了,又催着小舍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