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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五天?的功夫没睡一?个好觉了,就守在夫……姑娘床前。”他一?咬舌头,差点脱口把那句夫人给叫出来?。

虽然过了二?十?年了,可他也记得夫人,更遑论陛下呢。

姜肆低着头,先去搀薛准。她的手插在他的背下,一?入手,便?被削瘦的骨胛刺了一?下,再?用力一?抬,便?察觉出其中?单薄的重量。

二?十?年前的薛准没有这般瘦。

初见的时候瘦弱些,可后来?他开始当差事了,姜肆刻意帮他调养过身体,不至于养成恒王那副白胖的模样,但到?底是个健康的身体,后来?有一?回姜肆玩笑一?般,摸着他的肚子?说自己喜欢那种薄薄一?层的肌肉,薛准就放在了心上,日夜苦练,从六块变成了八块。

哪像现在这个死样子?。

姜肆使力要把他抬起来?,结果自己大病初愈,还没养好,一?动力,忍不住就喘了口气。

梁安再?也不敢装死了,连忙叫人帮着把薛准弄进了殿里。

宋院正一?直在偏殿守着,这会儿倒也不用去请了,内殿里乌泱泱围了一?圈的人,连空气都稀薄起来?。

姜肆才刚醒,眼前被转得发晕。

梁安善于察言观色,连忙叫人都散了,只留了两个支应的,想了想,又说:“姑娘这病还没好,陛下又病了,宋院正一?个人照料,索性姑娘暂且住到?正殿里吧,熬药、诊脉也不必两边跑了,更轻省一?些。”

姜肆蹙眉:“我的病已经好了,不必再?费心了。”她想还是住在原先的地方。

梁安摆正脸色:“姑娘说笑了,陛下才说起过要帮你调养身体,宫里头医术最好的就是宋院正了,要是这事儿没办好,回头陛下肯定要罚我。”

姜肆摇了摇头。

这话?骗别人可以,骗她不行,薛准不是那样动不动就惩戒下人的人。

梁安这样说,无非是让她心安。

她侧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薛准,一?颗心总也静不下来?。

自从重新活过来?以后,她总是做噩梦,有时候半夜也会惊醒,她总是想啊,自己该离薛准远一?些,那种痛苦,实在让她没办法忘却。

她想过薛准可能的反应,或许他会拦着她,将她圈禁,让她从此不见天?日,又或者将她就地格杀,当作?她从来?没有活过这一?次。

什么坏处都想了,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放她离开。

那么云淡风轻。

如果她能够说服自己,他是真的这样不在意,又或者她从来?没有看见薛准这么多年的深情,她或许会相信薛准是真的彻底放弃了。

宋院正看她在边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一?句话?也不说,麻木僵硬,忍不住道:“姑娘病刚好,别枯坐着,好歹多穿两件衣裳。”要是这一?个再?和那一?个一?样,他也不用干别的了,光耗在这给他们诊脉算了!

姜肆这才回神,然后发觉自己听见动静匆忙出来?,身上还穿着中?衣。

她不再?细想。

薛准已经病了,需要人照料,未央宫又都是内侍,交给别人,她不大放心。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那些伺候的宫人们,记忆停留在裕王府时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宋院正没奈何,还是去给薛准诊脉了。

手一?搭,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得死紧——前段时间?才诊过的脉,那会儿倒还好一?些,如今再?诊,这人几乎已经跟凉了半截似的了。

医者仁心,他忍不住多念叨了两句:“这可好了,先前只有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又多一?个!多大的年纪了,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肆眼皮一?跳,忍不住问:“您说我半死不活?”

宋院正叹一?声:“可不么?往后可别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先前我还和陛下说了,以你为鉴,得,别说鉴了,直接有样学样了。”

说完,他就下去开药煎药了。

一?道闷雷在姜肆心中?炸响,她豁然开朗。

难怪,难怪薛准会说送她出宫,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在想什么?不会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有了将死之心吧?

她忍不住骂了薛准两句。

但看到?他紧闭着眼人事不知的样子?,她就再?说不出话?了,好歹也是为了照顾她才没休息好。

刚刚薛准摔得太急,也不知道磕到?哪里没有,如今身上都沾了不少土。姜肆准备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一?件软和一?些的,躺着好舒坦一?些。

他整个人躺着,脱衣裳也不好脱,光把他扶起来?,姜肆就出了一?头的汗。

兴许是动静太大,薛准半途惊醒了。

他睁开眼,看向?她。

姜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

薛准愣愣地看着她,她还在。

旁边梁安赶紧趁机把药端上来?,一?边帮着把人扶到?软枕上,一?边说:“陛下您不知道,刚刚姑娘看见您摔了,立马就冲出来?了,自己身体还没好,还伸手去搀您呢!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奴才想要帮着去扶上一?把,姑娘都不肯,一?定要自己动手。”

字里行间?都在告诉薛准,姜肆很在意他。

唉,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是为了陛下爱情操碎了心,两头支应,谁听了都要夸他第一?忠诚。

姜肆听见他的话?,想起刚刚她扶人的手感,下意识瞟了薛准的肚子?一?眼。

薛准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眼前一?黑。

他也想起来?了姜肆曾经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肌肉的话?。

这些年他在宫里忙着,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三更睡五更起,自然也就疏忽了从前的锻炼,本来?的八块已经快退化?到?只剩四块了,这会儿被姜肆一?瞥,他立马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想——她不会是嫌弃自己没肌肉了吧。

他一?边因为梁安所说的姜肆为他留下和下意识的担心而生?出隐秘的欢喜,一?边仍旧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这会儿还得分出心思去细想姜肆是不是嫌弃自己的身材,整个人都显得木木的。

见他听了这话?没动静,姜肆也刻意略过话?题,端起药碗,先习惯性地吹了两口,然后递到?他嘴边:“喝吧。”

熟悉的动作?和话?语,让薛准回过神,半晌,他才说:“我以为你走?了。”

姜肆瞥他一?眼:“先喝药?”

“好。”薛准张嘴把药喝下去,再?抬眼,就看见姜肆手里捏着一?颗熟悉的杏脯。

他忍不住眼眶一?红。

以前有过无数次,他卧病在床的时候都是姜肆亲手给他喂药的,他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他很喜欢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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