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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落水?
呵,骗鬼呢。
喔,那时候她就是鬼。
魏裎似是感知到身后有人,转过身来看见魏姩时稍微一愣,而后俯身行礼:“二姐。”
湖风拂过,将少年的衣袍吹动,愈发显得他羸弱不堪一击。
魏姩也说不清此时是何心情,愧疚,怜惜,亦或者都有。
她上前轻轻搀扶起他:“五弟不必多礼。”
魏裎的视线落在他腕间那白皙如玉的手上,片刻后移开,直起身子看向魏姩,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这条路是他回院子的必经之路,她过来却要绕很远,且再往前只有他的住处,所以,她是专门来寻他的。
“五弟身子不好,夜风将起,还是少来湖边。”魏姩声音柔和道。
魏裎遂颔首:“谢二姐关怀,我记下了。”
少年不卑不亢,带着一股生疏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她出头的人,可偏偏,他为她丢了命。
所以啊,有时很多事还是不能只用眼睛去看。
魏姩想到此,面色更加温软:“今日功课如何,可有遇着难题?”
魏裎又是一怔。
她以往给姨娘送银子碰见他时,也会像这样问上一句,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她待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魏裎没多迟疑,语气平和的答了。
少年微垂着头,瞧着极是乖巧,魏姩的一颗心便愈发柔软了。
他虽不是她真的弟弟,可她心里却将他当做亲弟看待,不论将来她如何向魏家复仇,都会保住他。
“日后若遇着难事尽管来寻我。”魏姩眉眼柔和道:“以后,我唤你阿裎可好?”
魏姩的亲近之意太过明显,让魏裎对此很是不解。
她是乔氏的嫡女,以往可怜他私下送下银钱已是违背乔氏的意思,不过那都是背着乔氏尚还好,可如今却公然靠近他,她就不怕乔氏知道了会迁怒她。
且她在府中的处境,也并不是很好。
少年还不太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将他所思所想全部展露了出来。
魏姩不由莞尔:“别怕,以后有姐姐在,定护阿裎周全。”
魏裎眼中一亮,定定的看着魏姩。
今日,她好像格外好看些,尤其是笑起来,万物都仿佛失了颜色。
“阿裎?”
魏裎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的应了声:“嗯。”
魏姩看着少年窘迫又乖巧的神态,唇角笑意加深。
“姩姩。”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亭中的温馨。
二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身形修长,气质如玉的锦衣公子正往亭子走来。
魏裎垂下头,默默退后了一步。
魏姩眼底的笑意,在一瞬消失。
第14章 第 14 章
来人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眉眼间挂着柔和的笑意。
这便是魏家长子,魏恒。
魏裎在他踏进亭中时,颔首行礼:“长兄。”
同是魏家公子,魏恒与魏裎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人锦衣玉冠,气场强大,一出现便是极其耀眼的存在;而另一人却是一身不显眼的衣袍,瘦弱不堪,俯首低眉。
魏恒看了眼魏裎,轻笑着道:“五弟下学怎还在此耽搁,今日没有功课?”
乍一听像极了兄长对弟弟的关心,可魏裎明白,魏恒不是关心他,是在责怪他纠缠二姐。
魏裎不愿魏姩为难,正要开口告退,却听魏姩道:“长兄怎么来这里了?”
魏恒这才又转头看向魏姩。
这一看便让他晃了神。
没了妆容的掩盖,少女五官上的优势便尽数展露出来,少了木讷,添了几分清冽出尘的气质。
魏恒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温和一笑:“我去寻姩姩,下人说姩姩往这边来了,我便找了过来。”
他说着便要靠近魏姩,魏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魏恒一愣:“姩姩?”
魏裎也注意到了魏姩的动作,不由轻轻皱了皱眉。
长兄与二姐一母同胞,关系一直都很融洽,可怎么现在瞧着,二姐似乎并不喜长兄?
且他早就注意到了,从长兄出现的那一刻,二姐便没有笑过。
或许,是吵架了?
魏姩面上不显,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却已经紧紧扣在了一起,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在魏恒靠近她时一巴掌呼过去。
在她那十六年的认知里,长兄温润和气,彬彬有礼,是位极好的兄长。
从懵懂至今,长兄每过几日就会来她院中小坐,或是教她练字,或是教她画画,抚琴,可以说她的琴棋书画几乎都是长兄手把手教的。
不仅如此,他每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首饰,胭脂,衣裙...凡女子装扮所需几乎一样不落。
每每在遭遇魏文鸿与乔氏的偏心后,长兄的关怀都是她的慰藉。
她对魏恒,信赖至极。
甚至已到了依赖的地步。
直到...
“你以为哥哥疼你没有目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当真看不出来哥哥对你是什么心思?”
“哥哥十四岁生辰那年就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也知道魏家养你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不过,你也确实有本事,勾的哥哥费尽心思为你周旋,原本,哥哥是计划在事情妥当后,从牢中将你换出来,放在城外的宅子里...你能听懂吗?”
“放在外宅,那就是外室啊,哥哥想将你当做外室养,从此以后,魏姩死了,活着的只是魏家长子的外室。”
“但很可惜,你没这个命,齐家将你看的太紧了,哥哥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作罢。”
“况且,我怎么可能真的让哥哥将你弄出来呢。”
“奉京狱将你送回来那天,哥哥都不敢看你的尸身。”
...
“哥哥替你报仇了,齐家一个活口也没有,你开心吗。”
“真不知道你对哥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三年了,哥哥始终对你念念不忘,至今未娶。”
魏姩眼眶微微泛红,低眉不愿去看那张分外熟悉的脸。
以往他唤她姩姩,她觉得格外亲切欢喜,而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无法接受一直敬重的长兄,对她抱着这样的心思,更无法接受,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她恨魏家所有人,但对魏恒她恨到了骨子里。
因为这个人曾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遭受他的欺骗利用时,才最是心碎绝望。
“姩姩?”见魏姩垂首久久不语,魏恒担忧道:“怎么了?”
魏姩强按下心中汹涌,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缓些:“长兄寻我有何事?”
魏恒盯着她瞧了良久,才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