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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个叫郑勇的人。后来杨家被抄斩,太子与荆国议和的主张得了重用,可是那郑勇却在几年后,在军营坠马而亡。之后,才有了陈统领您的飞黄腾达……”
陈放听得心惊,不知司徒晟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郑勇这类旧事。
司徒晟低声道:“当年,在郑统领的马鞍下放钉子的人,就是你吧?”
陈放瞪眼心虚:“一派胡言!我何时干过这等事情!司徒晟,你胆敢劫掠我的家人可要想到后果!还不赶紧放人!”
司徒晟却老早就查清了陈放的底,依旧沉稳道:“一个钉子,就可以抹杀所有的功勋。只因为杨家的名声太盛,太子也不愿意担负陷害忠良的骂名。太子怕有人追查此事,知道太多的郑勇,一定不能留下。陈统领,篡权囚父的罪名,可比陷害忠良还要过分。您有什么自信,待太子事成之后,您不会是下一个郑勇呢?”
这话说得,可正是捅在了陈放的七寸上了。
他侍奉太子那么多年,怎么不知其人?
他为太子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银子虽然不少赚,可是官职却一直都不甚大。
只因为太子用自己用得顺手,不愿意让他升迁太快,离得太远,用起来不得力。
等他做了九五之尊的皇帝,自己这个专门替他做脏活的,的确也无用武之地了……
司徒晟闪动着眸光,低低道:“人之选择,往往便在须臾方寸之间,结果却大是不同。陈统领,您如今便有此等改天换命的契机。只要您肯弃暗投明,我不但保证你一家人无恙,更会请太后为陈统领的行为背书,绝对会以功臣论赏。可你若不肯依从。那么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你全家身首异处之时!”
陈放其人龌蹉,但是却是个至孝的大孝子。另外他家是单苗独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如今才五岁。
司徒晟放足了饵料,就看陈放何时来咬了。
他慢悠悠又道:“陈统领,所谓从龙之功,也要确保你跟的,的确是一条龙。不然的话,不光是你的下场凄惨,你的家人也不得善终啊!”
……
总之,司徒晟再三保证让陈放戴罪立功,并让太后为他写下保命懿旨之后,陛下禁宫之门便漏了缝子。
太后亲自带着内阁重臣闯入了陛下的寝宫,得见陛下。
老皇帝虽然中风,口眼略略歪斜,却依旧能言。
当着太后和诸位老臣的面前,立下圣旨,废太子,改立三皇子为皇储。
这能进来的老臣们,都是忠良之辈,看着陛下身边无人侍奉的清冷光景,一个个哭得是热泪盈眶,就连先前极力反对废黜太子的老臣,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太子也是过于心急了!他若肯耐心等待,如此名正言顺的皇长子,陛下岂能说废就废?
可是现在,他囚禁陛下,围堵了三皇子府,还要胁迫陛下让位,真是不可触碰的禁忌都碰了个遍。
如此这般,哪个臣子还能说出维护他的话来?
至于太子派人搜宫,遍寻不到的玉玺金印,其实早在宫变之初,便被运到了宫外。
当时陛下寝宫里的一个老太监挺身而出,情愿以命护住陛下的玉玺。
他自尽之后,盛海便带人将金印藏在尸腹之中,再用绷带缠裹,最后跟着那些宫变时,一起被砍死的侍卫尸体都被运到了宫外西北空场深坑里。
太子在宫里内外翻找玉玺找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处理那些深坑尸体?
陛下强自起身,亲手题写了圣旨后,颤抖着手,拉拽一旁的太监盛海,勉强站起,然后冲着司徒晟挥手。
当司徒晟跪在老皇帝的面前时,老皇帝百味杂陈看着司徒晟,却又好似透过他,在打量另一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缘故,老皇帝脸颊的肌肉都在不停颤抖,隐藏在晦暗褶皱里的眼睛都拢上一层暮色暗沉。
司徒晟对陛下道:“请陛下放心养病,有太后娘娘主持大局,又有这么多老臣匡正乾坤,不出三日,便会平定京城之变。”
听了这话,陛下却还脸色阴沉不定,只是道:“你当真……”
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老皇帝又急急咳嗽了几声后,言语含糊道:“司徒爱卿……大晋的江山稳定……就……就靠你了……”
司徒晟抬眼看向陛下:“请陛下放心,臣定然会救出三皇子,平定宫乱!”
太子此时还不知父皇在寝宫立下圣旨。他正在陶家,跟自己的外祖父商定登基事宜。
虽然还没找到玉玺金印,他却不能等了!
在皇储之位上,一蹲就是这么多年,他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反正父皇扣在他的手中,他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大不了,他再命工匠重新做个玉玺,以假乱真的印子,还是能做出来的。
可是到了陶家时,陶国公和陶海盛却都不在。
太子一问才知,是太后身体抱恙,所以宣召陶国公父子入宫。
自从宫变以来,太子心里有愧,不曾去见自己的祖母。
可太后就算身体抱恙,不找太医,却找陶家父子作甚?
太子心念微动,转身出了陶府便准备入宫看看。
可是走到了一半时,陈放却派人急报,说是陛下在寝宫里不断喊着三皇子的名字。而太后急召几位臣子,说是要让他们向太子求情,将三皇子放出来。
太子听了,牙根都开始泛酸,他突然觉得自己让这个鬼老三蹦跶太久了!
想到这,他突然喊车夫改路,前往三皇子府。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三,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先将刘翼除掉,他才心安。
只是太子万万没想到,他的心腹陈放将他卖得如此彻底,他派往三皇子府前的人,刚刚被暗中替换了,而他却不知。
当太子踏上府门时,就被蜂拥而至的兵将按倒在地。
惊得太子高声怒喝:“我乃当朝太子,尔等狗贼竟敢动我!”
可是他的高喊,在看到立在三皇子身后的司徒晟时,却戛然而止。
他实在是想不出,就算接到急诏,也本该半个月才能回来的司徒晟,为何会在这时出现在京城。
可是这人出现,却让太子的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地方开始偏离正规了。
太子依仗的无非是皇储之名,借着陈放等心腹掌控内宫。
而如今他被人设计,被拿了下来。而陛下加盖了玉玺金印的圣旨随即也被宣读了出来,更有太后和诸位老臣备书。
太子因为忤逆不敬之罪,被废黜,而三皇子改立皇储,帮助病重的陛下协理朝政。
被按到在地的太子,法冠都散了,披头散发,圆瞪着眼睛听着司徒晟宣读圣旨,听到最后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放声长笑。
“狡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