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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哥,你学的东西还怪广泛的啊。”郑非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季文煊。
“谢谢,我也就是随便看看,有个朋友打算开拓新领域,我帮忙查查资料。”季文煊笑笑,没告诉郑非这是乔扬的事业,毕竟他是娱乐公司的一员,万一说漏嘴,很可能影响公司人事管理。
“哦……不愧是财大毕业的,这么专业的东西都能看,不过季哥,那会儿拍《老师好》的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对外公布学校信息?财大那么厉害的学校,要是我的话恨不得拿大喇叭出去宣传。”
季文煊摇摇头,那不是他的母校。
重生许久,除了用“季文煊”的身份拍戏和借用职务之便和公司老板谈恋爱之外,他都不愿意随便领用原主的荣誉。
发改委的季文煊“死了”,二十几岁的季文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唐突地闯进别人的世界,始终心存愧疚所以想为对方保留好所有的记忆。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季文煊看向郑非,“学历不能代表一切,更重要的是你用这些学到的知识为社会做了什么贡献,我区区一个演员,在综艺节目里给大家带来欢乐和一点点知识储备,比起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岗位,奉献度实在是微不足道,就不用那些身外之物给自己贴金了。”
“这觉悟……”郑非不由自主地竖了个大拇指,“季哥,我发现你每一次出发拍摄前都能给我灌一大桶鸡汤,激励得我工作效率也越来越高,真是活该你红!”
“什么红不红的。”季文煊笑笑,“我现在就希望能早点看到自己拍过的电影上映,让大众来验收我的工作。”
“我前几天和《青衣》的工作人员聊天时听说,剪片和后期刚完成,现在正报批呢,等审批下来再修修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季文煊手机一响,来信息了,刚分别不足一小时的乔扬又在作妖,“季文煊离开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季文煊忍笑回复,“连半天都没到。”
乔扬秒回,“朋友,听说过度日如年这个词吗?接下来的三个月,怕是要把我熬白了头啊……”
“一天到晚尽作怪。”季文煊噙着笑喃喃说道。
郑非在旁边看得直愣神儿,这人几分钟前义正言辞地给自己灌鸡汤,转头就去谈自己甜甜的恋爱了,他一个单身狗,又要受教育还要受伤害,默默地承受了一切。
现在钱有了,就是长得差点儿,但也想找个对象,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过年回家抬头挺胸地说:“妈,我终于长大了!”
飞机落地后,深市的高温天气热得两个从北方人有点措手不及,到达住宿酒店时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直接递给季文煊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双人字拖和一个白色老汉背心。
“这个……”季文煊有些不解。
“是汪导交代的。”工作人员解释说,“他说季老师你到了之后,就换上阿锋的装扮,四处走走找找感觉,提前熟悉深市的气候和环境,不然正式进入拍摄怕您不适应。”
“汪导有心了。”季文煊收好东西,决定从今晚开始,以阿锋的角度去看看深市的夜景和月亮。
第78章 街头
【藏着肮脏与现实】
取景地位于深市的边缘地带,大量的外来务工者和少数当地村民混居在一起,人员的鱼龙混杂滋生出这里独特的灰色管理方式,除了闹出人命,一般不会有警察出面。
按照汪铠之前的要求,季文煊专门蓄长了头发,刘海半遮住眼睛不说,脑后也能扎起小揪揪。
华灯初上时,季文煊就换上汪导准备的老头背心大裤衩,最后再穿上那双十块钱的塑料人字拖,双手揣兜东游西逛地往小吃街一钻,就完美地融入了那些出来吃宵夜的小混混当中。
路边摊煎炸煮烤着各式小吃,很多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坐在摊子边支起的小桌上吃烧烤喝啤酒,大声吹牛逼说脏话,内急了就找个墙角随地解决。不远处有两桌喝醉打了起来,其他人却见怪不怪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时间点,路两边的小店很多都关了门,只有一些挂着粉灯的洗头房还在营业,穿着短裙的女人拉个等着坐在店门口敲着二郎腿,偶有顾客上门,便拉下卷闸不知去向。
街道上被溅出的油点汤汁把弄得油腻又脏污,经过天长日久地积累,路面像是涂了厚厚的黑浆糊,人字拖走过时鞋底被黏出有节奏的咯叽咯叽声。
原本就有洁癖的季文煊强忍心中不适,并不断暗示自己,我是阿锋,阿锋是从小在阴沟里长大的“老鼠”,他饿急了甚至会去垃圾桶翻东西吃,只为了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季文煊出门时特意带了些零钱,走累了就停在一个夜宵车前要了份最便宜的酱油炒饭。老板颠勺时看了他好几眼,然后用炒勺舀了一小撮肉丝放进去。
“老板,我没要肉。”季文煊提醒了一句,但老板没理他,继续炒自己的。
就在他以为这份饭不属于自己时,老板却把饭盒递给了他,季文煊不明所以地看着老板,就见对方随意地扬了扬手,语速很快地说了句:“吃饱了就出去找工作,这儿不是个好地方。”说完继续给下一位顾客炒饭去了。
端着盒饭的季文煊没走远,就在炒饭车斜对面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打开饭盒直接吃了起来。他最近为了减肥一直吃得很少,再加上今天飞机转汽车跋涉了一路,现在早就饥肠辘辘,简简单单的酱油炒饭此时也变得格外美味。
季文煊完全把自己套入阿锋的世界,没再像之前那样端着仪态,而是放任自己沉浸在饥饿状态里,不断用一次性筷子往嘴里扒饭,干巴巴的米饭都吃得狼吞虎咽。
等吃得饭盒见了底,季文煊听见对面的炒饭摊老板喊了声“小伙子”,他抬头望去,就见老板从台面上取了个一次性塑料杯,然后把自己茶缸里的凉茶倒了半杯进去,“过来喝一口,别噎着。”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瞬,便欣然站起身重新回到摊子前,将那杯凉茶一饮而尽。
“谢谢。”季文煊礼貌道谢,老板却没再看他,而是趁着没生意,用手机看起了直播。
季文煊把自己用过的一次性杯子和饭盒都捏在手里,又走了几百米才找到垃圾箱——一个散发着恶臭,脏到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巨大铁斗。
环卫工人不知多久没来清运,眼前的垃圾箱已经满得溢了出来,远看就像个小山包,于是他屏住呼吸学着当地人那样,站在两米开外把手里的垃圾高高抛起,丢上了垃圾山。
踩着人字拖走回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季文煊洗过澡之后又把沾染了油烟味的背心和短裤也洗了一遍,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