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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抢食的疯狗。
这一锅粥被打翻,很多人受伤,哭声震天。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人们从感激薛家施粥,变成了咒骂他们,一个个看他们的眼睛里都含着怨毒,开始不顾一切地冲撞护卫,去抢夺棚子里剩下的物资。
薛沉景看着淹没在流民堆里的父母,唯一守在他们身边的两个护卫被践踏在地,外面的护卫挤不进去。
父亲被他好心发放到流民手中的的陶碗砸破了头,母亲的衣裙被撕裂开,薛沉景终于害怕地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响应了他的呼唤。
那些透明的,像花朵一样的生物从地底飘飞出来,宛如逆流的瀑布,升空的天灯,越来越多,它们聚集在一起,最终凝结成一朵城楼那么高大的东西,轰隆一声砸到地上。
它柔软的肚腹里响起哗哗水声,周身有透明的飘带伸出来,掀翻包围住父母的人群,杀了那几个伤他父母的人。
哗哗水声惊住了在场所有人,人们叫着洪水冲来了,开始四散逃离。
但看在薛沉景眼里,这分明不是什么洪水。它有着圆润的头颅,细长的须子像仙女的飘带一样飘散在空中,分明漂亮极了。
漂亮的飘带缠绕到他身上,却想吃了他。
薛沉景被害怕的护卫扔到地上,被飘带一层层缠住,拖进了那东西的身体里。那东西带着他四处冲撞,当真便如洪水一样冲垮了许多地方,逃出城外。
这是薛沉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本能地知道,如果不吃了它,便会被它吃掉。他张开嘴,一口一口狠狠啃在它身上,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撕下来便往肚子里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东西有毒,他的意识开始混沌,到最后,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意识当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死。
等他再次醒过来,身体里便多了一样东西,那些透明的拟足从他周身延伸出去,一开始并不十分听话,后来才慢慢被他驯服。
从那以后,他开始吸引来越来越多的魔物,开始做梦,梦见前世,前前世,梦见每一世凄惨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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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薛明渊渐生嫌隙。
在某一次,薛明渊掌控身体时,找去了一座有修士隐居修行的道观,他想要借助那修士的灵力,布下诛魔阵杀他。
可惜,那个修士的心境并不如他想得那样坚韧,对方在察觉到诛魔阵可能耗尽他的修为时,就产生了退怯之心。
修士抽走灵力,诛魔阵崩,薛沉景重获生机,终于再一次切实体会到这个哥哥对他的威胁,他将薛明渊囚入心海,再没有放他出来过。
他的力量随着吞噬的魔物而增强,才能压制住薛明渊,才能在每一个生死的瞬间,获得活下去的机会,才能找回他遗失的东西。
诛灭与他共生的魔,无异于自断臂膀,自绝前路。
薛明渊持笔写了一整天经文,心海里的人都很安静。
他并不讶异薛沉景的选择,看来这一个主人对他来说,也并非那么难以割舍。
薛明渊默写完启蒙的基础经文,直到写到引气入体的篇章,这些经文想来已经足够。这座别院主家的孩子若是成功引气入体,便会有仙门来收他为徒。
鹤师兄扇经文已经扇得累了,趴在一边打瞌睡,偶尔被雷声惊醒,便抖一抖翅膀,再扇两下。
薛明渊走过去摸摸它的翅膀,温声道:“好了,我写完了,不用再扇了,你安心睡觉吧。”
他将彻底睡沉的丹顶鹤抱到软榻上,回身取下晾干的经文,小心地卷起来放进锦盒当中存放好。
忽而听到他安静了一整天的弟弟在心海里说道:“你发誓,发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喜欢她,都不能爱她。”
薛沉景坐在囚笼当中,越过交错的丝线看向那一墩誓碑。
没关系,他可以诛灭自己的魔物,可以任人宰割,可以再死一次,他们已经纠葛了这么多世,他也被杀过不止一回,下一世他还可以重新来过,总好过亲眼看着她和其他人一样,最终毫不犹豫地奔赴向薛明渊。
系统说,这本书是甜文,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尝过甜的滋味,即便最初能享受到一点温暖,最终也会被残忍撕碎,这本书的主角不是他吧,是他的哥哥。
结局他们会在一起,可他偏偏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他得不到她,薛明渊也别想得到她,永远都别想。
……
海边礁岛。
这里的雷电远比梁州城密集,虞意不敢御空,只能从密集的礁石群朝着那一座海上的升仙台靠近。雷柱从天上劈落,游走的电光在海水中乱窜。
她的头发被电得飞起来,四肢都是麻的。
这片礁石滩上还有别的修士,这里的落雷并非劫雷,只是普通落雷,这样天然的雷场,对雷灵根修士来说,是最好的淬炼场,只要扛得住不被雷劈死,每一次雷击都是对灵根的一次淬炼。
更何况这里还是大能的飞升之地,能有这样的落雷之景,可见当初飞升的前辈,定也是一名雷灵根的修士,若是有幸能看见大能飞升之景,对后人来说,都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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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到雷暴之季,前来这片海礁岛上修行的修士都并不少见,距离虞意不远处,就有个被劈得面目全非、险些掉进海里的修士。
虞意摸了摸自己焦枯的发尾,她估计自己现在和那人也差不多。她今日能承受的雷击已经到了极限,灵根有些受不住了,只能往回退,等消化完体内的雷电之气,明日再来一战。
她退出礁石滩,本想就近找个地方打坐一夜,但略一思索,还是踩着青竹剑,贴地飞行,回了那一座别院。
虞意回到别院时,薛明渊的房间门还敞开着,一眼便能看到瘫在他屋中软榻上睡觉的鹤师兄。她走向自己的房间的脚步便转了一个方向,往西厢房去。
薛明渊迎出来,睁圆了眼上下打量她,目光扫过她肩上打卷的发尾,惊讶道:“那雷竟然这么厉害吗?”
虞意一言难尽,“人都快被劈傻了,升仙台也不是那么好登上去的。”
薛明渊笑了笑,问道:“要我帮你把发尾修剪掉么?”
虞意撩起自己的头发,随手搓了搓,“算了,我明日还去,现在修剪了明日还得卷,而且我身上还有电,会电伤你。我过来是想带鹤师兄回去的,多谢你帮我照顾它。”
薛明渊道:“不是我照顾它,反倒是它照顾了我一天。”
虞意露出诧异的神色,很好奇鹤师兄怎么照顾他的。
薛明渊请她进屋,取出写出的经文给她看,“今天下了半日的雨,空气太过潮润,笔迹难干,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