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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走火入魔。

时琉想过利弊,决定不再强求,她下了榻,走向桌旁。

翠玉石榴手链和断相思都搁在桌上。

时琉拿起手链,系在腕上,下意识将那枚翠玉石榴转到手腕心正中位置,她拿指尖抵着它,不由微微失神。

不知是动了怒,还是在筹谋合心飞仙之事,酆业自入族宴礼过后,便再也没有现身过了。

今夜还会有圆肚黑瓶搁在桌上吗。

他是不是生气了,那日离开前他说的那句不想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呢。

“嗡嗡——”

直到桌上被冷落的断相思震出不满的微鸣,才唤回了时琉飘远的神思。

少女松开了手腕上的翠玉石榴,转握起断相思,朝门外走去。

——反正不能做灵气境界的修炼提升,干脆去演武场,实战提升一番好了。

于是。

一个时辰后,时家弟子的痛苦嚎叫声便从西边的主家学堂,蔓延似得传到了东边的时家演武场。

此时天色业已黑了下来。

演武场上再无一个肯应战的对手,而经脉间阵阵如浪潮般的撕裂痛感也一次重过一次,时琉只能回到主阁的慧辰轩内。

而就在她进门之时,收到了来自晏秋白的剑讯。

少女面色苍白,匆忙读阅过后,细眉不知因疼痛还是剑讯内容而轻皱起来——

和已经重新成为半个时家人的时琉不同,晏秋白月初便启程回返玄门,筹备大婚礼程。

玄门所处情境正特殊,这场大婚已定在时家襄办,晏秋白此次会带更多玄门弟子前来拜访,算是下聘。

而剑讯中正是晏秋白的行程,言称入夜将至山下。

……怎么偏是今日。

时琉蹙眉想着,迈入里屋,正思索着如何回复剑讯,劝晏秋白不必过来看她会更合情理些——

“你去哪儿了。”

房中兀地响起个低哑好听的声线。

时琉一怔,抬眸。

榻前,迤逦的长袍直垂到地上。

魔靠坐在床角,倦懒散漫地撩起眼,睨着她。

第78章 紫辰动世(十九)

◎像一个沉沦迷失的吻。◎

望着榻侧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琉却怔然难醒。

她不解地盯着垂到帷幔旁那人的衣袍——

魔的袍子,怎会是玄黑如墨的颜色?

若非九窍琉璃心天生不受幻术所扰,那她大概都要以为此刻在榻上的是她的幻觉或是心魔了。

见少女迟迟未动,魔抑着戾意懒挑了下眉:“怎么,和你的未来道侣相处了半个月,便连我也认不得了?”

“……”

时琉醒回神,松下心神朝屋内走去。

——这般嘲弄又薄凉的语气,再厉害的幻术应当也是学不来的。

“我只是从未见过你穿这个颜色,”时琉在桌上放下断相思,迟疑地扫了下那长得曳地的玄黑袍子,“除了借用方琼的身体在幽冥……”

说话间她想起什么,眼神忽紧:“你受伤了?”

魔垂着眸一动未动,也不说话。

直到桌旁少女面上漠然不复,她等了许久不见魔有半分反应,眉眼间终于蔓延开急切生恼的情绪。

她几步便到了榻前,抬手去撷那人玄黑襟领的束扣。

指尖刚攥上去,便被旁边抬起的玉笛轻轻一挡——

靠在榻前的魔懒洋洋撩起眼,墨眸如冰:“你胆子肥了,小石榴。”同时,触之寒凉的笛骨抵住了她手心。

时琉不想和他争辩,微微咬牙:“你不是说过,即便还未拿回罗酆石,凡界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是。”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

魔撩起眼,眸光有些奇异微熠地仰着她。

他有点忘了小蝼蚁在他面前有多久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多看一眼都觉得灵动得捉不住,像转眼就会逃走的妖。

他于是一直望着,直到她情绪迫得眼尾也沁出勾人的嫣红,那双黑眸愈发濯了水似的清透。

魔便垂眸笑了:“人是伤不了我,但这次不是‘人’。”

时琉眼底涌动的情绪一滞,随即面色微寒:“仙界发现你了?”

“可能。”

魔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云淡风轻得好像不值一提。

可时琉有着小琉璃妖的记忆,所以她很清楚——

西帝昆离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之人,若是他对酆业的重返三界有所察觉,哪怕只是怀疑猜测,他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痛下杀手。

时琉眉心蹙得几乎郁结。

她视线不自觉便攀上那人修长凌厉的脖颈,落到他颈半位置,掩在玄黑外袍下的雪白里衣上。收束齐整的里衣边角,此时渗着在月色下难以分辨的血粉色。

更别说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淡淡的雪后冷松似的香。

——让酆业本体都不得不换上玄黑衣袍的伤势,便是最好的证明。

时琉无意识地攥起手心:“凡界的天地规则与仙界同成,仙凡两界的造化之力虽然对堕仙者有所压制,但比不得幽冥里你亲手设下的造化禁制——他们的人若是下来得够多,重伤你甚至……”

时琉一顿,眼神愈发不安:“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仙人本体入凡付出的代价很大,短时间内难以多次,既然这一次他们未能成功,便也没有下一次了。”

魔搭手在膝上,懒洋洋地转着长笛,他平视虚空,眼眸里沁着凉。

“若有,自然是我上仙界和他们一一清算的时候。”

“……”

酆业的话让时琉稍作思索,随即松了口气,确认应当如此。

不过很快她便又蹙回眉:

“昆离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已经在凡界了?”

提起这个,酆业长睫微敛,难能有些不自在地落开了眼。

时琉还未察觉,仍在苦思:“明明上了凡界之后,你一直收敛气息,并未有过什么可能泄露身份的——”

时琉神色忽变,低头睖向酆业:“玉碑山。”

“……”

魔瞥开了眼。

——

因为过分动怒未能控制好气息,导致整座玉碑山被夷为平地,甚至在附近大城传出了天怒降世的流言……

这种已是可以列入他数万年生命里的黑历史纪录了。

魔不自在停顿片刻,随即冷淡嘲弄地扬眸:“为何不怀疑是你师兄?他可是南蝉之外,第一个能不为我灵术所慑之人。”

“主人不要趁机污蔑师兄,”想明白是某人自己造孽,而非纰漏,时琉稍放心了些,“你从第一次在通天阁见面时就对师兄敌意很大,甚至还在当时无故便迁怒到袁回他们,不要以为我不记得了。”

魔清清冷冷地哼了声,转开。

时琉歪回脸:“所以主人为何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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