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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转动旋钮之际,所有人面前那座三层楼高的水车,却在瞬间停止了转动。

“怎么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你小子按错地方了?!”

站在旋钮旁的水匪一头雾水:“我什么都没动!它自己突然停了!”

匪首按住胸口的伤,在气息奄奄之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他伸出染血的手,颤抖着指向池底。

池水深处,杜昙昼将一把钢刀深深插入水车底部的旋转链条之中。

刚来到天井时,莫迟就说过,要是这水车能停,寨子里那些恼人的东西就都不会动了。

如今,杜昙昼满足了他的心愿。

可即便机关停止,岸上仍站满水匪,只凭他二人,依旧难以脱逃。

乔沅正被辛良遥拉着往外跑,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抓进匪寨的经过。

那时,船是停在了什么地方,有人扛着她没走多远就进了地牢,而在船停泊前,她的视野似乎有了片刻的黑暗。

这是不是说明,小船是经过了一扇暗门后,直接停进了匪寨。

也就是说,这片水池里一定有个地方是与外界相连通的!这样才能让船只出入!

而当时,视野变暗时,耳畔隐约还响起了链条的转动声……

乔沅立刻明白过来,她对着杜昙昼大喊:“大人!那水车附近定有暗门用来行船!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乔沅一声呼喊,马上将水匪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

匪首身中一刀,无力开口,颤巍巍朝他们一指。

身后水匪包抄而上。

这三人捆在一起的战斗力还比不上莫迟的一根手指,断无他那样的身手能全身而退。

辛良遥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木棍,疾声喝道:“你们先走!我来拖延他们!”

时方砚抓着他的手就往前跑:“那两位大人都打不过他们,你留下有什么用?听我的,我有办法!”

他边跑边冲着后头追来的水匪大喊:“我已经通知了馥州刺史!他很快就会带着官兵包围你们!劝你们早些投降吧!”

方才,他们三人和莫迟杜昙昼分开行动后,没多久就遇到了机关。

为了躲避机关,三人再度兵分二路,辛良遥带着乔沅继续跑向楼顶,而时方砚则冷静下来,躲在一个角落里思考对策。

这寨内机关重重,水匪又人数众多,只凭他们几人硬碰硬,铁定是赢不了的,必须要有外援。

可现在深陷匪寨之内,如何能找来外援?

时方砚灵机一动,想到了地牢内的信鸽。

他不知道这些信鸽经常往来的地点都是什么地方,但眼下这是唯一能与外界取得联络的办法。

时方砚拔腿奔向地牢,从腰带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求救字条。

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会遭到不测,时方砚在进入匪寨的第一天,就给自己准备了十几张求救条,都写在手指粗的纸条上,随时准备向外寻求救援。

他在鸽笼里每一只鸽子腿上都缠了纸条,然后将地牢上方的气窗打开,放飞信鸽时,不断对着它们叮嘱:“去馥州城的州府!记住了吗?馥州州府!别飞错地方了!”

他也没有信心这些鸽子到底会不会飞到该去的地方,只是他也别无选择了。

放飞了所有的鸽子,时方砚抄起墙角的一根烧火棍,又往楼上冲去。

跑到一半,随手又把铁棍扔了。

时方砚对自己的身手很了解,要是真的正面遇到敌人,凭他的三脚猫功夫,这铁棍非但不能自保,说不定还要给对方送上武器,带了也没用。

原先的道路走不通了,时方砚见到楼梯就往上跑,误打误撞地跑进了天井。

当看到那轮巨大的水车,时方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就是此物操纵了整座匪寨的机关。

若是能让此物停止运转,也许他们还有顺利脱逃的可能。

他没有盲目地继续往楼顶跑,而是藏在了天井附近的一处阴暗拐角,开始寻找水车的机窍所在。

读书时,时方砚曾看过一本讲解古今机杼之术的书籍,这种内容科举不考,学堂的夫子自然也不让学子们读,还把这些闲书都归类为玩物丧志之物。

时方砚就瞒着夫子偷偷看,他的记忆力也十分惊人,虽然不是莫迟那种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过目不忘,可他的领悟能力很强。

不敢说书上的每个字都记得住,至少简单的机关原理他是掌握了。

就是年少时读过的这本闲书,让他在莫迟和杜昙昼失足坠池时,救下了两位大人的命。

带着辛良遥和乔沅逃跑时,时方砚喊的那句“官兵来了”,原本只是想要暂时吓住水匪。

谁知他刚说完,匪寨外居然真的喊杀声四起,好像真的有人带着官兵来了。

水车被卡,机关无法启动,匪首受了重伤,连寨外都被人包围。

众水匪一时不知该先应对哪一个,追赶时方砚三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时方砚不敢掉以轻心,领着辛良遥和乔沅往左一拐,离开了天井,再度跑进寨楼内。

“人我是甩开了,可接下来该怎么走我可就不知道了!”

辛良遥却道:“我过来记得路!跟我走!”

他拉着乔沅,领着时方砚,朝往顶楼的楼梯狂奔而去。

乔沅喘着气说:“可那二位大人还在池中!”

“我们留下只会给他们添乱!”辛良遥拉着她边跑边说:“还不如先把自己救出去,免得成为他们的负累!”

乔沅回头看了一眼,杜昙昼已从水面浮出,翻上了刚才接住她和辛良遥落地的那艘小船。

乔沅一咬牙,逼着自己转过头来,跟着辛良遥跑远了。

杜昙昼翻身上了船,立刻回身来拉莫迟。

莫迟一个不通水性的夜不收,在深不见底的水池里闪展腾挪了半天,居然勉勉强强地掌握了浮水的技能。

虽然他那游水的姿势,让杜昙昼不得不想到狗刨,但到底是能把头露出水面呼吸了。

杜昙昼把手撑在莫迟腋下,一个使劲,就将他提上了小舟。

匪首似乎意识到大势已去,呕出一口血,带着满口被血染红的牙,挣扎着嘶吼道:“把那二人……给我、拦下!”

机关无法启动,水匪便取来弓箭,向舟中二人射去箭矢。

杜昙昼抓起船上的渔网往空中一甩,岸边射来的羽箭被大网尽数包裹,只有少数几支插入了船板。

水匪见一击不中,又要齐齐射来第二轮。

莫迟凌空抓住一支飞箭,反手往岸边一掷,正中岸边一水匪的手腕。

那人一声痛呼,险些栽倒进池中。

众人见他只用左手便有如此威力,一时竟不敢再射。

而这时,承载着二人的小船忽然开始缓缓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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