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过仔细分辨,确实有隐约的瘸意。

回头看看药藤,居上觉得有点心虚,“我真的打伤他了,他会不会捶我?”

药藤说:“小娘子做了金铃炙赔罪,殿下会明白你的用心的。”

如此一宽慰,坦然了不少。再吸口气壮一壮胆,顺着院墙一直往南,穿过随墙门,走进了他的庭院。

天地间浮起了幽幽的深蓝,夜色仿佛是从花间草底钻出来的,转瞬晕染了翘角飞檐。廊下有太子内坊的人侍立,远远见她来,忙进去回禀。不一会儿又退出来,含着笑,比手请她入内。

所以太子还是很大度的,居上挺了挺胸,迈进门槛,“郎君,你回来了?”

肃容看着桌上点心的凌溯被她这样一唤,好像有点晃神,但表情控制得很好,淡淡“嗯”了一声。

居上指指玉盘中的金铃炙,“这是我亲手做的,请郎君尝尝。”

亲手做的,就令人犹豫了,凌溯不免要怀疑,她有没有往里面下毒,做前真的净手了吗。

出于慎重,他垂目道:“我已经在东宫用过暮食了,多谢小娘子好意,请回吧。”

请回?这就下逐客令了?居上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和气地说:“我在厨司忙了半日,就为给郎君做这个。”边说视线边下移,“我听长史说,殿下睡麻了腿,那可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得的毛病,殿下一定要小心啊。”

又在含沙射影!凌溯冷着脸道:“昨夜我在行辕遇袭了,罪魁祸首必定是前朝余孽。暗器自西院来,请问小娘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居上立刻说没有,“朗朗乾坤,竟有人如此大胆!”说罢又奉上了笑脸,“郎君稍安勿躁,这行辕内外有那么多翊卫守护着,我觉得就算有人欲行不轨,也定不会成功的。”

结果凌溯凉笑一声,垂下手,将裤腿从皂靴中抽了出来,“小娘子过于想当然了,这贼人成功了,还打伤了我的腿。若让我逮住她,一定好生严刑拷打,问问她究竟受了谁的支使,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居上心惊胆战看了一眼,发现昨天下手确实有点狠,太子的小腿上赫然出现了一块鹌鹑蛋大小的淤青。

直接承认,又不大好意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郎君可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啊,没想到此人手段恁地高强……”

又让她见缝插针地显摆了一回。

凌溯沉默着放下了裤腿。倒没有再纠结于“前朝余孽”,忽然调转话风道:“小伤,养两日就好了,应该不会耽误我赴宴。”

居上很好奇,“郎君要去哪里赴宴呀?”

凌溯提起鎏金鸿雁银执壶,往杯中续了饮子,“赴沛国公主与陆驸马的婚宴。说起驸马,还多亏小娘子引荐呢,那时陛下与皇后殿下欲为公主择婿,挑了好久,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后来我想起陆给事,便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嘴,陛下召见之后大为赞赏,得知陆给事尚未婚配,下旨为公主指了婚。”口中平静地说着,却按不住仰起的唇角,赞叹道,“真是郎才女貌,天定的好姻缘!这场喜酒,一定要畅饮三杯,毕竟孤也算半个大媒,哈哈。”

作者有话说:

“得知陆给事尚未婚配”加红加粗

第24章 我不吃醋。

一口老血, 险些吐出来。

啊,真的好气,要气死人了, 居上因为陆观楼忽然去作配公主而怀恨在心, 却没想到促成这一切的, 原来是面前这人。

她愤恨地盯着他, 几乎要把他盯出两个血洞来。他自觉占了上风,那种笑容真是明目张胆,不顾人死活。

居上感觉自己的心在狂奔, 手在颤抖,她甚至有了再踹他一脚的冲动,但碍于身在矮檐下, 暂

时不得不按捺。

不过动作可以克制,语言上饶不了他, 她说:“郎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拆散人姻缘的,是天底下最缺德的人。”

凌溯慢慢收敛了笑意, “我拆散人的姻缘了吗?陆观楼尚主, 从小小的给事中一跃成了驸马都尉, 不单成就人的姻缘, 还在仕途上大力提携了他一把。陆观楼对我感激涕零,小娘子却说拆散姻缘, 请问, 拆散的是谁的姻缘?”

“我!”她气涌如山, 这么长时间的憋屈和窝囊, 终于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 从我挂灯阻止你们给下马威开始, 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你明知道我喜欢陆三郎,我都已经跟他心照不宣,等着他登门提亲了,结果被你半道上使坏截了胡。后来赵王起宴,我与赵王世子差一点就成了,又是你,从中作梗让所有人误会,害得我被迫入行辕,日日活在你的淫威之下。”

凌溯被她一顿指责,虽然大多属实,但也不妨碍他因此感到不快。

他抬起眼直视她,凉声警告:“太子妃,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身份不提还好,一提愈发让她火冒三丈,“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这下凌溯噎住了,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旁若无人,继续悲痛欲绝,“你怎么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坏了我的姻缘……我的陆给事,还有赵王世子……”越说越伤心,终于仰头大哭,“老天不开眼,难道是我前世造孽了吗!”然后红红的一双眼看向他,抬手指着他的面门道,“你最好是真心恋慕我,为了与我在一起不择手段,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凌溯听完她的话,简直想发笑,如今的女郎真是猖狂,什么都敢想。

诚然,那晚他带着雄心闯入长安城,于一片黑暗中遥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前挂灯,就像黑纸上落下浓烈的洒金,确实令他惊艳。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的侧影,不是病态的、无骨的轮廓,她高而美,充满血脉旺盛的生命力。长安,是北地人梦想了多年的圣地,一朝踏破城门就像破茧,她是他新生之后遇见的第一人,若说得玄妙些,确实有宿命般的缘分。

后来一次次与她接触,她有长安贵女的活泼和爽朗,这样的女郎不说多招人喜欢,至少不令人生厌。他到了年岁,壮志已酬,该娶妻生子了,但碍于不善与女子交际,接触最多的也只有她,所以将就将就,娶了她算了。

两大贵姓联姻,不带那么多私人情感,他不过是习惯性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什么恋慕……太遥远了,也许将来会有,但那也是后话,谁知道呢。

她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从容,“小娘子适合当我的太子妃,嫁给旁人是屈才,我这么说,你心里会好过一些吗?”

居上并不领情,“我不稀罕当你的太子妃。”

他听后也不生气,“旨意已下,若我不反悔,你就得一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