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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恩抹了把汗,合掌喃喃道:“皇后娘娘保佑,这皇位该还回来了……”

他口中的太子殿下指的正是在河东郡偃旗息鼓已久的萧元度,皇后娘娘指的是已故的前朝姜皇后。他与姜昭都是姜皇后生前留下的人,对这位贤明慈爱的皇后忠心耿耿。

但明面上,张朝恩投向了卫炳的阵营,这使得他能在宫中来去自如,也能更好地帮助萧元度完成复国大业。毕竟以后想推翻这不谙世事的小太子,比推翻一个再次篡位自立的世族要容易许多。

芙蕖宫中,卫贵妃怀抱着哭闹不停的小太子,正焦急地等待着卫炳的到来。

然而卫炳此刻正被崔缙和他的虎贲军拦在宫门处,双方杀得天昏地暗,血溅朱门。卫炳见状,偷偷护送一心腹翻墙进入洛阳宫,命他带着自己的玉牌,去宫观里找袁琤求助。

裴望初刚入宫中坐定,便收到了卫炳送来的玉牌,他面上笑着应下,点了禁军,却不是往宫门的方向去,而是折身去了芙蕖宫。

他将卫炳的玉牌拿给卫贵妃看,说道:“卫大人被拦在宫外,宫里也出了纰漏,请贵妃娘娘暂将小太子交予我,以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

他着人上前去接卫贵妃怀里的小太子,卫贵妃心中一慌,质问道:“你这是要带太子去哪儿?”

“娘娘怕什么,”裴望初一笑,“纵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卫大人的玉牌吗?”

连劝带扯,卫贵妃怀里的小太子被接了去,交给裴望初。她心中一空,起身追赶,却被禁军明晃晃的长刀挡在了宫里,任她如何呼喊,那袁琤也未回头看她一眼。

纵然知道这袁琤深得父亲的信任,此刻卫贵妃心中仍生出强烈的不安。

王铉前几日已动身前往河东郡平黄眉军之乱,幸而王瞻得了虎符,快马前往北营调兵,前来洛阳宫解围。

他带着三千骑兵赶到洛阳宫时,卫炳已与崔缙杀得筋疲力竭,双方死伤无数。卫炳满身血污,眼眶通红,见了王瞻身后的三千骑兵,险些气得将心口血呕出来。

他拄剑在地,恨声骂道:“无令调兵,你王家是要造反自立吗?”

王瞻冷哼,长剑指向他,高声道:“你卫家秽乱宫廷,混淆皇室血脉,又与妖道暗合,谋害陛下性命,这才是该诛九族的大罪!”

卫炳一惊,“你在胡说什么!”

“城外西山脚下埋着多少无辜的夫人和胎儿,都是赤裸裸的罪证,”王瞻道,“待平定宫乱,这一桩桩的罪,会有人与你卫家算清楚。”

他高声下令,三千骑兵压城冲上前去。

第54章 怀疑

王瞻人多势众, 很快制服了卫炳,救下受伤的崔缙。他带人入宫,在宣世殿外遇上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的裴望初。

“这是……”

“小太子。”

“小太子?!”王瞻震惊, “怎么会在你这儿?”

裴望初不答,看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卫炳,对王瞻道:“卫炳出事,卫家其他人不会坐以待毙,你现在去见卫贵妃, 以小太子的性命为要挟, 要她亲自出面,卸了卫氏的所有兵权。”

卫炳闻言震怒, “袁琤!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发过毒誓, 若无诚意则身死曝骨,你就不怕应誓么?!”

“那便让袁琤去应誓好了。”裴望初垂眼瞧着他,温声说道。

王瞻点了几个人押送卫炳,正要去卫贵妃处, 又折身问裴望初:“袁先生不与我一起去吗?”

裴望初摇了摇头,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王瞻闻言,拱了拱手便走了。

裴望初带着天授宫的方士来到德阳宫, 他们的拂尘可以拔出作剑, 上前将看守宫门的内侍杀了个干净,推开了德阳宫的正门。

阴冷的正殿里泄进一线亮光, 慢慢涌进一片暖意。哭累了的宫妇们抬头望去,见一人仙风吹羽衣,鹤氅笼道骨, 逆着光缓缓走进来。

他走到杨皇后面前说了几句话,杨皇后的神情由警惕转为和煦, 对他点头道:“袁先生放心,哀家坐镇后宫,不会出事的。”

她让各位哭灵的嫔妃暂且回宫,留几人轮流在德阳宫里守灵,谢及姒不想走,杨皇后呵斥了她几句,她也只好抹干眼泪,恹恹地出宫回卫家去了。

谢及音最后望了一眼躺在灵榻上的太成帝,迈着被青石地板冰得发麻的双腿,缓缓走出了德阳宫。

“嘉宁殿下。”

身后有人喊住她,那仙风道骨的“袁先生”追上来,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

“人死不可复生,请殿下节哀,以己为重。”

他也不管这是哪里,抖开披风披在谢及音身上,还仔细地为她系上扣子,戴上兜帽,低声叮嘱她道:“回府之后,用当归、生姜、细辛煮水,泡一泡双膝,或者拿巾子沾了水热敷,免得落下病根。”

这熟悉的语气让谢及音想起了一个人,她抬眼打量他半天,忽然问道:“你认识裴七郎么?”

落在她颈间的手一顿,谢及音看见他唇角动了动,“认识,是我同门师兄。”

“是他托你来洛阳的?”

若说是,岂不就承认了自己假死?

裴望初否认道:“我也有许多年未见过他了,此次来洛阳,是为了天授宫的正事。”

谢及音闻言笑了笑,“你们天授宫不见得有什么正经事,但门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能讨人欢心,一个裴七郎,一个郑君容,一个你。”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裴望初先是怔愣,继而满腔泛酸。

怎么还有郑君容,郑君容比他还讨人喜欢吗?难道连那小崽子也敢来撬他的墙角?

看来等他到了洛阳,得好好询问一番。

谢及音回到府中,按照裴望初教的法子热敷了一下膝盖,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识玉将那披风叠好,听谢及音说留下,便要挂到外间的檀木衣柜里去。

这个柜子里收放的全是裴七郎的衣服,他离开公主府已有大半年,谢及音没有叫人收拾走,反而常常打理,时时熏烫。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活动膝盖,目光在那衣柜中扫了一圈,问识玉道:“他那件白色的外袍挂哪儿了?有鹤纹云绣的那件。”

识玉答道:“上午王六郎更衣,奴婢拿给他换上了。”

谢及音闻言纤眉轻挑,“竟是那一件吗,我倒没注意。”

那是裴望初最常穿,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私心里,谢及音不愿将它赠人,可给都给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是可惜,即使温润谦和如王六郎,恐怕也难以穿出巽之的风姿。

见谢及音默然不言,识玉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殿下?”

谢及音摇了摇头,对识玉道:“我今日见了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七郎,但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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