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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汤煦一股脑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久,陆柏清就在旁边儿安静地听着,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只是陪伴。
这其实就是汤煦最需要的,汤煦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同情,小少爷确实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但他生来就拥有了别人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他比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幸运了,汤煦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难过,毕竟人的情绪是不完全受理智而控制的。
而随着感情的宣泄,汤煦渐渐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到平时吊儿郎当的小少爷模样。
“不过你别担心我,我不怕跟他们斗的,”汤煦眨眨眼睛,语气还挺得意的,“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没本事的,你走了之后,有不少人给我辅导过作业呢,后来都被我折腾走了。”
陆柏清倏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微掀,但并没反驳汤煦的话,只说:“嗯,你确实挺能折腾的。”
他的语气带着些揶揄,汤煦瞬间回想起俩人曾经的那些斗智斗勇,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两声,梗着脖子道:“跟你那是意外,再说谁让你那么油盐不进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陆柏清被他逗笑了,垂眸笑了下,片刻,又抬眼看着他,表情认真道:“需要什么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和他聊天很舒服,他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漠,总能恰如其分地拿捏好分寸,他的态度是淡然而坚定的,于是汤煦心底的那点儿焦虑也随之消失不见。
汤煦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谢谢。”
夜深了,周围的店铺已经关门了,旁边的路灯也不太亮,周围昏昏暗暗的,两个少年并肩站着,彼此相视一笑。
又聊了几句之后,陆柏清很快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手机,问汤煦:“时间不早了,要回去吗?”
汤煦不太想走,眼睛轱辘着,气氛太好了,他想要找借口跟陆柏清再多聊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张口,陆柏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汤煦把嘴边儿的话咽回去,有点儿不情不愿地提醒陆柏清道:“你手机响了,先接吧。”
陆柏清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很自然地笑了起来,说:“没事儿,是我妈妈。”
他的表情向来是冷漠的,而在看到来电是母亲的瞬间便柔软下来,汤煦一时有些愣怔,他还从未见过陆柏清如此温和的表情。
电话接通了,陆柏清的语气轻柔地喊了声:“妈。”
电话那边儿,陆母的声音同样温柔,问他:“柏清,到哪里了?”
“我在音乐餐厅门口,一会儿就回去。”陆柏清低声与她解释道,“我跟朋友聊了几句,忘记提前跟你说一声了。”
“没事儿,你们聊吧,就是天晚了,妈妈有点儿担心你,”陆母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你们也别聊太晚了,不说你,你朋友也要回家的。”
陆柏清打电话的时候没刻意避开汤煦,陆母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的时候,汤煦就在旁边儿安静地听着。
汤煦心底的一小块儿地方叫嚣着,进而整个心脏都闷闷地痛了起来。
不只是因为陆柏清的妈妈在喊他回家,更是因为汤煦能感觉到妈妈对陆柏清的关心。
汤煦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不在意父母对自己的那些冷漠了,他已经足够坚强、勇敢、无所畏惧,可当听到陆柏清与母亲交流的时候,竟还是会心里丝丝缕缕地发疼。
很不想承认,但必须得承认,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好嫉妒陆柏清。
嫉妒他能享受父母的爱,嫉妒他与母亲有这么好的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争吵,只有关爱。
电话挂断之后,汤煦依然很安静地注视着陆柏清,眸子中有奇怪的情绪流转着。
陆柏清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问他:“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汤煦的喉结滚动着,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问他:“你之前说……我过年可以去你们家,是认真的吗?”
什么怕丢脸,什么怕打扰别人,在这一刻,汤煦通通都不在乎了,他是真的很想就这么自私一回,他真的好想好想体验一下,有父母在家过年是什么感受。
陆柏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什么好问的?之前不都答应你了吗?”
汤煦梗着脖子,却还要再确认一遍:“可以吗?我想去你家过年。”
陆柏清点头,说:“可以。”
汤煦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酸涩,沉闷,还有更多无法描述的情绪。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汤煦别开眼睛,不愿意让陆柏清看到自己的失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许久,才终于压抑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道,“谢谢你。”
俩人没再继续聊下去,陆柏清家就在附近,汤煦骑着摩托车,跟他一起过了个路口,然后便分道扬镳了。
并非是汤煦不想跟陆柏清聊,只是陆母都打电话来催了,汤煦自然不可能再黏着陆柏清不放。
回去的路上,汤煦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才的对话,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他现在的满心满眼都是期待,期待那一天能快点儿到来。
陆柏清家过年都干什么?
他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汤煦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连想象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象。
回家之后,汤煦马上点开季渊的微信,问他:【你家过年怎么过的?需要准备什么?】
季渊:【?】
季渊:【你决定来我家了?】
汤煦:【没】
汤煦:【我打算去陆柏清家】
消息发出没两秒钟,季渊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汤煦接通了电话,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问他:“怎么?”
“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季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儿传来,带着浓浓的诧异,“你要去陆柏清家过年?”
“怎么?”汤煦的语气还挺得意的,笑道,“你嫉妒我啊?”
“嫉妒你个大头鬼!”季渊都无语了,深吸口气,才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啥时候跟陆柏清关系这么好了,你去他家过年都不来我家?”
“没,不是因为他。”汤煦想都不想就否认道,“那肯定是咱俩的关系好啊,毕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那是因为什么?”季渊问他,“你不因为陆柏清,难道是因为他妈?”
“还真是因为他妈,”汤煦笑了下,解释道,“陆柏清的妈妈人很好,很温柔,我拒绝不了。”
“那我妈难道不好,不温柔?”季渊反问,“你小时候在家发烧烧得快晕过去,还是我妈送你去的医院呢。”
“我当然记得,你怎么可能会忘!”汤煦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