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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尧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段尧连打游戏都很厉害,我被他带着躺赢,游戏体验极佳。

打完几局之后,我起来倒水喝,经过阳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就有些揪心,庄墨居然还在楼下站着。他甚至没有挑个避雨的地方,就那样淋着雨,浑身都被打湿了。

他远远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执拗得可怕。

段尧见我站在那里出神,意识到有些不寻常,放下手机站到我旁边,也跟着往楼下看。

然后他下了定论:“庄墨在赌你会不会心软。”

我破口大骂:“放屁!他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我凭什么心软?以为演电视剧啊?我看他能淋多久,接下来一周都下雨,有本事他就淋一周!”

游戏是没心思打了,我让段尧回去,打算关灯休息。

看到我关灯了,庄墨应该就会回去了吧。

但关灯之后,我鬼鬼祟祟地摸到窗边,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往外看,却看见庄墨还站在那里。

我骂骂咧咧地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新的雨伞,打算从楼上扔给庄墨。

正要打开窗户,忽然看见一个人打着伞靠近庄墨,我还以为是热心群众给他送伞,正好省了我的事。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那个人在离庄墨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伞面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握着伞柄的、色如白玉的手。一看到那只漂亮的手,我就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我有一些手控,最喜欢的就是林蔚然的手。

林蔚然来这里干什么?找庄墨有事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视线下意识又落到林蔚然身上。虽然看不到脸,但通过他的身形判断,他好像又瘦了一些。

应该是在忙工作吧,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

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蔚然似乎很激动,上前了半步。伞面也微微倾斜,露出了他的半张脸,还是那么骄矜漂亮。

算了,他们既然有事要说,我还是不去打扰了吧。做人要懂得识趣。

况且林蔚然又不想见到我。

我放下雨伞,转头回了屋里,翻来覆去却一直睡不着。

终究还是爬起来,悄悄去探查情况,没想到正好看见林蔚然的伞没抓住,被风吹跑了好远。我还看着那把可怜的雨伞,没想到再转回视线,就看见林蔚然摔倒在雨地里。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了?

林蔚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干净整洁的衣服被地上的泥水泡脏了。

看到他这个状态,我立刻回想起高中的时候林蔚然进抢救室的事。现如今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自己那点小恩小怨,连忙跑下楼。

庄墨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林蔚然却很快恢复了意识,声音虚弱地制止了他。

我正好赶到他面前,听到他说不要叫救护车,立刻道:“怎么能不叫救护车?林蔚然,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

林蔚然看到我,黯淡的眼睛霎时点亮。

但他很快垂下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冷淡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早料到他会是这副态度,直接说:“我是没资格管你,但你不要死在我家门口。只要救护车把你拉到医院,接下来你怎么样就不管我的事了。”

林蔚然哑口无言,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潮红,大约是被我气的。

我蹲在他旁边,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我的肩膀。

但他刻意避免着和我有肢体接触,身体僵硬得像木头,我原本以为他是厌烦我,还有些小失落,心想我也没有这么招人烦吧。

后来才发现,林蔚然只是不想让他身上的泥水沾到我。

正在我和林蔚然僵持的时候,庄墨替过我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台阶上休息。

“已经叫过救护车了。”庄墨道。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林蔚然一直看着我,但我每次看回去,他就立刻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看过来。

我压低声音问庄墨:“林蔚然怎么了?你和他说话说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

我只是想问问林蔚然是不是又发病了,庄墨却以为我在怀疑他,声音冷了下来:“我没有动手。”

“我没说你动手。”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林蔚然重要。”

他忽然转过身,握住我的肩膀。庄墨淋了那么久的雨,浑身湿透,连手都是冰凉的。我打了个寒颤,抬头就望进了他漆黑的眼睛。

“你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叫在我眼里只有林蔚然重要,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做人不能见死不救,就算这个人不是林蔚然,我看到他晕倒了,也会帮忙叫救护车的。”

因为庄墨离我很近,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几乎贴在一起。

我不自在地侧过头,想要拉开一些距离,忽然瞥见林蔚然的侧影。他终于没再看我,只是低着头,极低极低,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想到段尧告诉我,林蔚然一切都好,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救护车很快来了,急促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我把带下来的伞塞给庄墨,然后说:“你送林蔚然去医院吧。我明天还要上班,没空去,但你最近好像挺闲的。”

而且林蔚然是来找庄墨的,本就该庄墨负责到底。

林蔚然全程没有和我说话,但他看见庄墨上了救护车,我却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候,还是艰难地支起身体问我:“你不去吗?”

“庄墨去不就够了。”我说:“就算我去了也帮不了你什么,医生护士是专业的,他们会救你的。”

他的脸上依旧浮着病态的潮红,从我的经验来看,应该还在高烧。

“对,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不知道是在告诉我,还是在跟自己强调:“你确实不用陪我去医院,你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你居然也会讲理了。”我故意说。

庄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面色冷淡:“该走了。”

救护车的门慢慢在我面前关闭,我看着救护车远去,才渐渐从方才的情境中脱离出来。时隔多日见到林蔚然,却是这样戏剧化的场景,让我连感慨的机会都没有。

本以为再见他的时候会心情复杂,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但真的见了面,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

林蔚然依旧是林蔚然,一点都没变,我也一点都没变。唯一变的是,我们都已经不爱对方了。

当初那样浓烈的感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已经过了很久没有林蔚然的生活,那天的雨夜,他突然出现,又再次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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