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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光走出医院大门就废了很多力气，只好坐在门口外边的小花坛上歇着喘口气。
他最近脑子不灵光，反应也迟钝，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手机落在病房了。
可他懒得回去拿了。
张玉歇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力气，走到路边伸手打了个车。
“去四季园。”
昏昏沉沉的，张玉在车上睡了一觉。
司机将他叫醒，他没给钱就下车，被司机拽住了。
摸遍了身上也没找到一毛钱。
“这个给你抵车钱可以吗？”
张玉把无名指的戒指摘下来，递给司机。
小小的一枚银素戒，没什么花式，只内里刻着两个字母“ZJ”，因为带的时间过长，两个字母已经不甚清晰了。
这段路也不长，这戒指要真是银的，也算值了。
可司机有点不敢信。
“是纯银的，不信你可以咬一下。”
司机看着他这样子是真拿不出钱来，而且呆头呆脑的也不像骗人的样子，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收下了戒指。
张玉慢吞吞地进了小区，小区的保安认识他，还跟他打了招呼，问他怎么好久没回来。
张玉最近记忆里很差，脑子里已经记不得这个人了，但也知道应该是认识的人，就随口附和了两句。
张俯允被停职调查，昨天下午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道周景这些年来做的一切，原来他一直表面上假装和张俯允交好，暗地里却在搜集他的罪证。
电话里，张俯允要求张玉将周景现在手里的证据偷出来，否则半个月开庭后，会对他非常不利。
彼时张玉刚刚清醒过来，拿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张俯允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着没说话。
张俯允气急败坏，以为张玉向着周景，和他一伙的，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你不要以为他扳倒了我就会有你的什么好果子吃，张玉，你真以为周景是喜欢你？他未婚夫因你而死，他可能会原谅你？不过是将计就计和你假结婚，想要报仇罢了！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不想弄死我，和你的恩爱也不过是演戏给我看，我要是倒台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你说什么？”
张玉好像在一堆话里，听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脏开始不正常的频率跳动起来。
他努力回想着，艰难地把那一句摘了出来：“什么叫他的未婚夫……因我而死？”
电话那边不再说话了。
张玉感觉呼吸困难，拿着手机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明天回来一趟。”
电话被挂断。
张玉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他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一瞬间好像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漩涡。
难道噩梦成真了？小宝的死不是意外，竟然真的是我……他还恬不知耻的抢占了小宝的爱人……他怎么有脸……
那时候他真想让小宝赶紧出来，直接杀了他好了，他不害怕了，他有什么脸害怕呢，好像比起小宝，他才更像一个恶鬼。
可是小宝却不见了，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再出来，于是便自己动了手。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没死成，张玉觉的可能他需要做些什么，或者小宝和周景需要他做些什么，偿还他的罪，于是他打算去找张俯允。
第12章 偿还
张嫂来给他开门，告诉他张俯允在楼上书房里。
张玉捏了捏毛衣衣角，他还穿着昨天割腕时的毛衣，袖口和身上有好大一片深色的血迹，因为是灰色的毛衣，所以不容易看出是血，不然可能没有司机敢拉他。
他点点头，上了楼，先回了自己房间，避开左手手腕洗了个澡。
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了那唯一一件红色的衬衫换上。
衬衫没什么样式，只手工绣了几朵玫瑰。
张俯允买给他的，颜色太亮，张玉几乎没怎么穿过，但是张俯允喜欢。
张玉穿上衬衫，只勉强遮住腿根，丝绸质感的衣料在臀处被撑出一个小小的圆润的弧度。
他的脸被水蒸气闷得红润了些，又在红衣的映衬下，遮掩了之前那幅苍白病容，竟然显得几分艳丽，像是开到荼靡，盛放到即将败落的玫瑰，或许只消轻轻摇几下，就只剩下一枝枯杆。
艳丽而脆弱的东西，或许没人会不喜欢。
张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张俯允坐在办公桌前，看到走进来的张玉，微微眯了眯眼。
“父亲……”
张玉走到他身前，一只手轻轻搭在桌边，如此艳丽的容颜下，偏偏是带着迟钝的不谙世事的神情，像迷失在丛林的小鹿，还不懂身边已经危机四伏，全是虎视眈眈的猎者，等待着将他撕裂。
张玉带着水光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看着他。
张俯允从上到下的将张玉打量了一番。看到张玉光洁细长的大腿后，目光顿了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张俯允嘴上明明在疑惑着，一只手却已经悄悄抚上了张玉的大腿。
自从张玉结婚后，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亲热过，变为人妻之后的张玉好像更加有味道了。
美色在前，任人采撷，他确实有些心动，但是他还记得正事。
“周景举报了我你知道吗？”张俯允的语气发冷，目光带着审视，手掌一寸一寸向上摸去。
张玉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发抖，他缓缓跪下来，贴上张俯允的膝头。
“我真的不清楚，他也一直瞒着我！我想回来爸爸，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张玉的手搭在张俯允的膝盖上，抬着头可怜地仰视着他。说话间，略微宽松的衬衫袖口向下滑了一节，露出了包着厚厚纱布的左手手腕，已经有些血迹晕染出来了。
“这是什么？”张俯允显然也看到了，皱着眉问道。
“昨天您给我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去问他了，他竟然想让我跟您断绝关系，我不肯，想回来找您，可他将我锁了起来，我以死相逼，趁他把我送到医院，才跑了出来！”
张玉说着眼角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情真意切。
“如果我帮您把您要的那个文件偷出来，您能让我再回到您身边吗？”
张俯允有些怀疑的看着张玉，手上动作却没停：“你肯帮我？”
“当然，这么多年，是爸爸收养了我，给了我优越的生活，让我不用在福利院整天受人欺负，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更何况，您也说了，季小宝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周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是要早些做准备。”
张玉垂下眼睛，适时眼角的泪颗颗坠落，委屈的鼻头都有些发红。
“这么多年，不过都是做戏，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