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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混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既高兴于安安真的被他困住了,又怕神明不悦,从此再不展颜。
不过没关系,世间欢乐,总有那么二三事能博安安一笑,几载时光也不过须臾。
牧迟青道:“安安,别担心,我不会留你太久的。”
他声音轻缓郑重,犹如起誓。
时安对此全然无知,她一路昏昏沉沉的到相府,连旁边是不是坐着人都不知道,只是还有一丝警觉在,才没有彻底陷入昏睡中。
相府,灯火通明,但前厅并没有太多人,几个小辈都被撵回了各自的院子,老祖宗没有去王府贺寿,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回府前就已经睡下了。
沈长松安慰道:“大哥、嫂嫂,宁康王既然让人递了话,那安安定然不会有事的。”
沈长河眉头紧锁:“我不是担心安安,我是担心云起,他一向对宁康王不满,又格外在乎安安,必然要比平日急躁冲动,我早该拦住他才是。”
萧夫人同样锁着眉,两个都是她的孩子,眼下既不知两人在何处,又探不出任何消息。
沈长河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劝了句:“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心下有决断,若天亮前宁康王仍不放人,那他便带着金牌入宫,沈家屹立虽不足百年,但手里并不缺底牌。
萧夫人摇头,正要说话,就见小厮从外急急奔进来,一时,厅堂的人都站了起来。
小厮缓了口气,飞快道:“老爷、二老爷、大夫人,看到宁康王府的马车了!”
沈长河面容一整,拉住夫人的手:“走!”
时安并不清楚当日回相府之后的事,她在看到萧夫人后,便放任自己进入了黑暗。
再之后,回到小院还未到半炷香的时间,她便起了高热,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方才安稳下来。
烟翠一夜未眠,先是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宿,再之后又心惊胆战地守了半夜,终于放下了心,她生怕姑娘又陷入昏睡,几乎是一步不离地守在跟前。
时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在云水涧,不知为何被人追杀,漫天箭矢射来,避无可避,利箭自胸前穿过,溅起一片蓬勃的血雾。
时安猛然惊醒,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她重重喘了几口气,睁着眼缓了几息,心有余悸抬起手摸了摸胸腔处,一颗心才慢慢悠悠回坠下来。
烟翠扶着她起来,怕吓到姑娘,特意放轻了声音,小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心口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府医来?”
时安摇了摇头,开口后喉咙有些发紧难受,故只简单了说了几个字:“不碍事,做了个噩梦。”
她大约是把前夜的事情记混了,这才梦见自己被利箭穿胸而过。
换了中衣,简单梳洗了下。
时安捧着温热的汤药,皱着眉喝完,这才问道:“哥哥回来了吗?”
烟翠表情有些不忍,摇了摇头,她接过空了的药碗,小声道:“姑娘别担心,昨晚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大公子今日不过是醉酒未去上值。”
姑娘这儿,大公子那儿,知道些许内情的下人都被告知了这件事,想来老爷应当有应对的法子。
时安点了点头,她气力不足,还未痊愈,折腾了一番,用了药后又睡下了。
这一次,足足睡了两天,期间偶尔醒来,又飞快陷入了昏眠,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第三日早上,时安眼帘动了动,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床边坐着一人,身形高大,不像是烟翠,她脑子迟钝地转了转,而后陡然清醒了过来。
“大哥!……咳,咳咳!”
沈时寒赶紧扶住妹妹,在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端着杯温水来:“先别说话,把水喝了,润一润喉咙。”
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受过伤的缘故,但因为体魄强健,所以这会儿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卜一能下地,就非要过来看看。
时安小口小口喝着水,虽然没说话,但视线一直围着沈时寒打转,直到把沈时寒看得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才收敛了些自己的目光。
等一杯水喝完,还没说话,就听沈时寒抢先一步道:“这次是我行事不妥,才累妹妹你跟着受苦的。”
沈时寒语气惭愧道:“父亲已经教训过我了,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切记不能急躁冒进,要三思后行。”
若不是他当街对宁康王动刀,之后也没有这些事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宁康王的不是,只不过眼下他实在不想在妹妹跟前提起此人。
时安沉默了下,问道:“大哥怎么会这么想?”
说到这事,沈时寒就忍不住握拳,他气不过的捶了两下床沿,没用劲,但能看出其中的咬牙切齿之意。
时安等他捶完,那眼神又问了一遍。
沈时寒默念了两句清心咒,这才咬牙道:“二十三那天,你离席后,宁康王让人给父亲传了口信,说是邀你去一趟云水涧,宴席结束前便会送你回来。”
“他故意叫人推迟了送信时间,一直到我出城,父亲才收到这句口信,然而再想叫我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若不是这时间差,我怎么会直接带人进去,怎么说也会等到宴席之后!”
沈时寒找补了一句,但他知道就算提前收到这道口信,他还是会冒险去云水涧的,谁知道宁康王有没有信用,而且那天他找到妹妹时,那个场面实在过于诡异渗人,现在想起来还让人不适。
他有心问一问,但是眼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而且妹妹估计也不清楚,所以他暂且打住了。
时安专心听沈时寒说话,对方像是故意在逗她,噼里啪啦地好不热闹,虽然讲的事并不好笑,但时安还是不由浅浅笑了下,然后顿了顿,又压下了唇角。
半晌,她叫出系统,在心里问道:“如果这个小世界崩塌了,沈家也会跟着消失,是吗?”
系统闷闷地嗯了一声,它自那日交代完事情真相后,就一直在沉默,连性子都好像变了不少。
覆巢之下无完卵,其实不用问,时安也知道答案的。
她不知为何,突然记起了第一次同牧迟青见面的场景,与她只是短短数十日前的事,与他、与这个小世界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沈时寒见妹妹表情不对,伸手挥了挥:“怎么了,是不是还头晕呢?”
他皱眉探手一摸,过了会儿嘀咕道:“也不热了呀,难道是别处不舒服?”
时安眨了下眼睛,冲他笑了笑:“哥哥,我已经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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