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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准备外出,他再迟钝,也该知道她没有生病, 是他听说了后一点儿也没有想就急急过来了。
时安呀了一声, 有点儿尴尬,她挠挠头道:“我其实并没有生病。”
上午才说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未免也太快了, 难怪萧大哥方才沉默不语呢, 一定是看出来她好好的了。
时安脸红了下,不过还是开开心心地道:“多谢萧大哥来看我。”
她起身往萧凌桓的茶盏里添了些热茶, 调皮地眨了眨眼道:“只是麻烦萧大哥白跑一趟了。”
热水注入杯盏, 白雾袅袅升起。
萧凌桓的视线落在时安握着茶壶的手上,衣袖下隐约可见一只精巧的银环, 衬托得一双皓腕洁白莹润。
他匆匆过来, 并不是只想看一看她是否安好, 不过是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他才有借口过来罢了。
那日,来上京的途中,安安被宁康王叫走,之后便再没有回到相府的马车上,他到行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她的行踪,然后才得知她早几个时辰便到了。
萧凌桓心下不安,却不知如何安抚,安安是挚友的妹妹,他亦当她妹妹,但只是从前。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新奇陌生又莫名畏惧,但畏惧不是大丈夫所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问一问。
萧凌桓把茶盏放到一旁,他看向时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道:“安安。”
这一声安安唤得过于亲昵,两个字从舌尖滚过,就这么落了下来。
时安浑然不觉,她对于安安两个字接受良好,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意的,因为也没注意到其中的含义,只当萧凌桓有事叫她,点头应道:“嗯,萧大哥,怎么了?”
萧凌桓缩紧的心口松了下,他沉吟道:“我方才进来时在外面看见了林镇。”
时安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疑问,仿佛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了,萧凌桓莫名噎了一下,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上来:“林镇是宁康王的近卫。”
时安又嗯了一声,她和萧凌桓对视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没忍住笑了起来,道:“萧大哥只当这几日林镇是我的近卫好了。”
她是想解释来着,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萧大哥到底是外人,有些事不便说。
萧凌桓望向时安,只觉舌尖泛着一丝苦意,他确实是没有立场接着往下问,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几乎自虐似地问道:“那安安觉得宁康王如何?”
牧迟青如何,她自己似乎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时安想到以前在文渊时候的事,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牧迟青时的样子,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他很好,于我而言,很好。”
当然,二十三那晚的事不行,得另算,但除却非要留下她这点,在其他的事上,牧迟青确实对她很好。
时安表情几变,但皆是带着笑的,落在萧凌桓眼中,无比突兀。
他看着时安脸上的笑意,压下心口从未说出的意思,任由酸涩苦闷之意爬满胸腔,面上神色依旧如常。
萧凌桓起身,告辞:“那便不叨扰三姑娘了。”
时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疑惑,萧大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毛毛躁躁的,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本来还打算让人去送一送,不妨萧大哥走得十分快,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烟翠从殿外进来,问道:“姑娘等会儿还要去四姑娘那儿么?”
时安随口应了声,她朝萧凌桓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问烟翠:“萧大哥离开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烟翠摇头:“萧世子还同奴婢笑着打了声招呼呢。”
时安收回视线,那大概是她多虑了吧。
下人进来收了茶,才撤出去,就撞上了大步流星往里走的沈时寒,连忙行礼:“大公子安!”
沈时寒一摆手,跨进门槛,一眼就看到了妹妹身上换好的衣服,不由愣了下:“安安这是要出去?”
他朝身后看了看,疑惑道:“萧凌桓方才难道不是从你这儿出去的?”
时安点头应了声是,解释道:“我原准备去敏敏那儿坐一坐的,萧大哥正好过来。”
她问:“大哥,你来我这儿做什么,今日不忙么?”
沈时寒也不用妹妹招呼,大刀金马地往椅子上一坐,正好是方才萧凌桓坐的位置,他把长刀搁在桌上,发出一声哐嘡的响声:“来看看你。”
时安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她大哥下一句迫不及待地问道:“玉牌还回去了没有?”
时安:“……”
她就知道!
她鼓着脸坐到了另一边,气鼓鼓地道:“没有!”
沈时寒不由睁大眼睛,瞪视她:“不是说好昨日还回去的么?”
时安一抬下巴,哼了一声,反驳道:“那是哥哥自说自话,我又没有答应哥哥。”
沈时寒只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要是皇城军的人敢这般同他说话,他早一脚踹上去了,但是说话的人是妹妹,平日便是舍不得碰一下的,更不要说踹了。
他宛自顺了顺气,在心里念了几遍这是妹妹这是妹妹,然后颇为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不还?”
时安抿了下唇,不情不愿地回道:“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因为已经决定直接问牧迟青了,就用不上玉牌了,何况还有林镇在。
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摸到一块硬物,玉牌还在里面好好的待着。
沈时寒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当然他不信也没办法,只得耳提面命地叮嘱了几遍,又把烟翠给叫了过来,让她也记着提醒姑娘。
说完玉牌的事,沈时寒才想起来问:“对了,之前萧凌桓来做什么?”
对方急匆匆地,丝毫不见往日的淡定从容,他急着过来找妹妹,就没有问,现在仍是越想越奇怪。
时安噘着嘴道:“萧大哥听说我病来,来看看我,不像你,哼!”
沈时寒急了:“我也是来看你的。”
时安:“你动机不纯!”
这么一打岔,沈时寒也就没继续纠结好友的事,心道,或许是遇上了什么急事要办,这才着急走了的。
他看了眼妹妹,容光焕发的样子,称病大约是借口,也没追问,在妹妹这儿又略坐了会,喝了半盏茶便起身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又叮嘱一遍:“今天一定要把玉牌还回去,听见没有?”
时安点头:“知道啦,我肯定记得,你放心吧。”
等沈时寒走出一半,才后知后觉想起妹妹那几句话不就是跟昨日应付他的一模一样么,真是!
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拇指抵着刀柄轻轻摩挲了下,心里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