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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踪和沈时敏从侧面绕过来,由暗处转到明处,刚到阁前就看见宁康王抱着他们的三姐姐落地,稳稳当当,连一根发丝都没被吹落——藏在了狐裘的帽子里。

两人齐齐止步,呼喊声当即卡在了喉咙里,上下不能,尴尬无比,却又不敢调头离开。

前面,牧迟青连一个眼神都奉欠,他收回放在安安腿弯处的胳膊,扶着安安站在地上站好,“有没有被吓到?”

时安捂着胸口,然后摇了摇头,虽然很高,但对方也不是一次直接落下的,只是心跳好像加快了些。

她理了下狐裘的下摆,一抬头便看见了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弟弟妹妹。

时安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然亮了亮,道:“太好了!”

可怜沈时踪和沈时敏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两人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站在三姐姐身后的宁康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狼犬,威胁嫌弃之意根本不屑隐藏。

最后还是沈时敏大着胆子拉了沈时踪一把,低眉顺眼,十分乖巧地道:“三姐姐,我和时踪不放心你……”

她言语未尽,但是意思表明了,与其说是回答时安的问题,不如说是说给三姐姐后面的那个人听的。

时安点头,她正高兴呢,既然弟弟妹妹都在这儿,那沈时寒兴许就不会注意到只有她一个不见了的事了。

她朝弟弟妹妹那飞快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折返回去,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吉祥结,放在牧迟青手中,声音轻快:“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明天大抵是见不上的,早些说句喜庆的话,她的愿望很简单,不求万事顺遂,只求小反派能喜乐平安。

在时安离开后,牧迟青站在原地,许久后,握着绳结的手慢慢篡紧。

回去的路上,时安拉着沈时踪和沈时敏对口供,以防万一,大哥要是逐个击破,他们交代的东西要完全一样,不能掉链。

沈时敏积极配合,认真记自己的部分;沈时踪顶着一脑门的疑问,但在三姐姐的盯视下,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一路从摘星阁到宴会大堂,烟火结束,之前出来的人早已重新进了堂内。

沈时寒果然在门口,沉着脸审问姗姗来迟的三个人:“方才去哪了?”

时安对弟弟妹妹招了招手,让两人先进去,然后一把挽住沈时寒的胳膊,撒娇道:“今日除夕夜,大哥干嘛这么凶嘛。”

她说了一句,在沈时寒开口前,紧跟着解释道:“方才烟火,挤来挤去看不见,所以才和敏敏他们就近找了个高点儿的地方。”

沈时寒脸色缓和了些:“当真?”

时安点头,生气道:“自然是真的,大哥难道不信我?”

沈时寒道:“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不过因着今晚是除夕夜,还在宫中,妹妹又不是一个人离席的,沈时寒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把人重新领回了位置上。

席上,小太子年岁不足,熬不了这么久,已经打起了瞌睡,大抵是宫宴前被嘱咐过不可睡觉,所以仍坚强地睁开一半的眼睛,一晃一晃地点着头。

时安多看了两眼,觉得牧迟青小时候大约也是这个样,毕竟太子和他还有些血缘亲情,得唤他一声表叔叔。

除夕宫宴在子时前结束,众人纷纷乘坐马车打道回府。

时安上马车前特意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宁康王府的马车,想到她回去后便没有在宴席上看到牧迟青,心道,对方大约是直接回去了。

转角,五匹黑色的骏马垂首安静的站立,在相府的马车离开后,牧迟青才收回视线。

林镇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不亲自送三姑娘回去?”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去上京行宫,三姑娘便是坐的殿下的马车,这回三姑娘应当也不会拒绝才是。

牧迟青闻言看了眼手中的绳结,道:“除夕夜,便不让安安为难了。”

子时四刻,辞旧迎新的钟声里,天上又飘起了雪花。

沈家的人大都皆聚在前厅守岁,小辈们围坐在一起,摇着签字玩飞花令,也不是各个都参与的,不参加的便坐在旁边打趣说闲。

这会儿放下手里的签令,纷纷跑去窗边,打开帘子一瞧,外头果然飘起了雪花,还没一会儿呢,便洋洋洒洒地往下落了。

——“这要是能下一夜,明儿庭前一定要积上层厚厚的雪。”

——“这个点儿落雪,一定能落上一夜的。”

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沿吹进来,期间还夹杂着几粒冰凉的雪花,把前厅里的暖意带出去了一半。

不一会儿便有人出声催促:“看过了便放下帘子吧,再看会儿,暖意就散光了。”

时安坐在桌前,喝了口果茶,没去窗边凑热闹,同样没去的还有沈时踪,对方刚才就坐了过来,像是有话要说,只是这飞花令玩了好几圈,也不见他说话。

这会儿见人都到窗边看雪去了,他才犹犹豫豫的凑近,压着声音问道:“三姐姐,你和宁康王关系很好吗?”

他没敢胡说,怕挨揍,但不问又实在忍不了,而且他藏不住事情,方才宫宴结束回府时,父亲就看出他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被他勉强搪塞了过去。

时安点头,她毕竟不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倒是不用瞒着,就是原因不太好说明,她道:“先前受过宁康王一次相助,便熟悉了起来。”

时安看向沈时踪,问道:“怎么了?”

沈时踪脸上发烫,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之前还说,还说过宁康王的不是。”

时安闻言不由笑了下,安慰他道:“这有什么关系,你瞧大哥横竖看宁康王不顺眼,我也没有同大哥置气啊,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都是正常的。”

沈时踪被安慰到了,点点头,果然三姐姐只是心善知恩,才不是沈时敏说的什么‘三姐夫’!

他这般说服了自己,高高兴兴地去看雪了,结果其他人已经落回了帘子,他总不好再去掀一遍,只好又坐了回来。

众人没发现方才的小插曲,热热闹闹地又玩了起来。

老祖宗年纪大熬不住,已是提前睡下了,不然现下该挨个磕头讨上一份压岁钱,不过他们也不必守一个大夜,等子时过了便回屋歇息。

另一边,长辈们聚在一起吃茶。

沈长河握着萧夫人的手,笑着问道:“方才在想什么这般入神,唤了你两声都未听见?”

萧夫人轻轻抬了下下巴:“在看咱们的女儿,这是小平安回来过的第一个新年。”

沈长河感慨地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啊。”

小平安在道观养大,一直不在身边,他总担心女儿能不能过正常的生活,要不要从孩童时期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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