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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被窝都冷了。看来江自流起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起来这么早干啥......”楚年打了个哈欠,惬意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五感跟着苏醒,楚年闻到空气里的味道。

有粥的香味,有药的苦味,两者混在一起,丝丝缕缕,直往他鼻子里钻。

江自流竟然又下床做早饭了,而且还把药也给煎了。

这以前都是楚年的活,但自从江自流身体好起来,就总会主动承担这些活。

其实煮个早饭煎个药而已,并不是多麻烦多累人的活,楚年做习惯了后,手脚可麻利了,根本不怎么费劲。

可江自流似乎是不想自己累着,总是愿意主动分担。

事是小事,但心里总归是非常慰贴,有一种被人呵护爱着的感觉。

刚起来就心情愉悦,楚年换好衣服,打了水洗漱,然后过去厨房。

看到楚年起来了,江自流抬起头,对他浅浅展露出一抹清笑,指着晾在灶上的一碗白粥:“起了?粥已经盛好,这会儿该不烫了,正好吃。”

昨夜一场大雨不知何时停的,这会儿地上积着水,天上却已放晴,太阳在云层里,只露出一半的脸,温度不高,还有风,但也不冷,雨后湿润的泥土味颇重。

楚年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跨过积水,跳到江自流身边,抓住他的手,问:“怎么不给自己也盛一碗?你不吃呀?”

说来也是,不仅是粥,水也是,江自流很喜欢给他提前倒好晾着,这习惯楚年也不知道江自流是怎么养成的。

好像是从分家后,在罗家时,江自流初步恢复了自理能力后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江自流说:“我喜欢吃烫一点的。”

从前在江家时,江自流打小就只能吃到残羹剩饭。残羹剩饭分到他手里时,总是又凉又硬了,难以下咽......

后来江自流便喜欢吃一些热腾腾的东西,格外喜欢吃汤面也是这个缘故。

但楚年明显不同,在江家时,仅有的两次吃到热腾腾的鸡蛋羹和鸡汤,楚年明明饿极,都还要用勺子一勺一勺吹得温了才往嘴里送。

想来,是小猫舌头一样,怕烫的。

江自流记下楚年的习性,便习惯了什么都要替楚年先盛出来晾温,这样楚年来了,便能直接吃喝了。

楚年把碗捧到屋里桌子坐下,江自流也给自己盛了热粥,过来跟楚年一起吃。

两人吃完早饭,江自流说:“昨夜下了雨,阿年今天不去山上了吧?”

楚年点头:“嗯,雨后积水重呢,去不了了。”

江自流问:“那可要一起去罗老爷子家?”

楚年眼皮一跳,忙问:“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一切都好。只是,你昨日不是想要问老爷子看我能不能出去镇上吗?我也想问一问。”江自流解释。

江自流自觉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行动间也愈发无碍,去镇上大抵不成问题,但还是要去问一下得个准话才好。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想找罗英卓。

楚年想起来了,点了头:“对,差点忘了。那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就过去吧。家里的酱都发酵好了,我正好给老爷子他们送过去些尝尝。”

“好。”江自流微笑应下。

... ...

收拾妥当后,楚年拎上装点好的自酿酱,准备跟江自流一起去罗德山家。

但才出门,土屋旁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在叫楚年的名字。

声音很有辨识度,是张彩花。

就是张彩花不像平日里那样中气十足的说话,叫楚年时,故意压低了嗓子,跟要进行什么秘密交易似的。

还挺神秘兮兮。

楚年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让江自流关门,他则过去墙边去见张彩花。

过去墙边,张彩花站在墙那儿,面对着墙,低垂着头,就跟犯了错被人惩罚面壁似的。

楚年看得好笑,问:“彩花姐,你在我们家外面罚站干什么呀?”

张彩花没有回头,双手捧着脸,急得跺脚:“才不是!哎呀...楚年,我是没脸见人了!”

是真的急,急中还带着伤心,嗓子里都快憋出哭腔了。

楚年看她这样子,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忙靠近过去问:“怎么了彩花姐?”

张彩花抬起了头,但还是捂着脸,只有指缝张开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

眼睛红通通的,居然还是真的哭过。

楚年很难想象谁能把张彩花给气哭,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讲给我听,我来给你出主意!”

朋友有事,他可不能坐视不理!

此时江自流关好了门,也往这边过来。

看到江自流,张彩花往后退了一步,呜呜着说:“楚年,我只想跟你讲......”

楚年看了眼张彩花,又回头看了眼江自流,想了想,把手里的酱拿给江自流,说:“阿流,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再过去。”

张彩花一看楚年是有事在身上的,忙又说:“你们既然有事,那就算了,我、我、我也不是很急。”

说不是很急,其实又带上了哭腔。

楚年跟江自流说了两句,让江自流先过去罗家,然后转身回到张彩花身边,扶住她说:“不打紧,没什么急事。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来家里坐下慢慢跟我讲吧。”

楚年把张彩花带到了家里。

虽然从墙边到家里就几步路的距离,可张彩花一直用手捂着脸,不曾放下来过。就连进到了楚年家里后,也没有放下来。

楚年觉得有些怪异,再一想她刚才说的“没脸见人了”,头脑里闪过一个想法,不太确定地问:“...彩花姐,你是脸上怎么了吗?”

听到楚年的问话,张彩花伤心地吭叽了一声。

看来就是脸上出了问题了。

楚年把门关上,拉着张彩花来到窗边,对她说:“把手放下来吧,总得让我先看看吧?”

张彩花死死捂着脸,一个劲地摇头。

楚年无奈:“你不给我看,我没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呀。”

张彩花毕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脸上破了相,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楚年只能细声地哄她。

哄了一会儿,把张彩花哄得好些了,愿意把手拿下来了,楚年看到了她脸上的情形。

这一看,楚年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楚年震惊:“我也就昨天一天没见着你吧?你脸上怎么就这样了?!”

张彩花满脸都是小红包!

小红包一个接一个,密恐见了都要害怕。

而且张彩花应该是自己想过办法的,使劲地用水洗过搓过,又总用手在上面摸着捂着,所以小红包们全都有点肿,这就显得整张脸都很肿......可谓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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