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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已经成年的人类而言,快乐并非简单的事情。

但,也并非如此困难。

莉莉丝跑过一片篱笆,看到一个削瘦修长的身影,他正利落地将地上的木条踢起来,用手接住,如同利落地投出标枪般将木条插入土地,然后用带刺的藤条将它们连接,半精灵瘦长灵活的手指让他根本不用担心被尖刺扎伤。

她就这样慢慢走到忙着修补抵御野兽的篱笆的卢卡斯身后,半精灵仿佛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怎么可能,在她要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的时候,卢卡斯猛地转身,将她搂抱起来。

莉莉丝发出惊惶的叫声,喘息冲出她的喉咙,令她的面庞羞红,手臂勉强撑着半精灵削瘦却结实的肩膀,莉莉丝低头看着卢卡斯的眼睛,这双属于自然儿女的翠绿的眸子,却丝毫没有精灵的疏远傲慢,而是透着人类男性的戏弄笑意和注视,在这么贴近的距离里,呼吸相互吹拂,令人心神悸动不已。

她憋了半天,突然心生羞恼,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她在他修长的手臂中挣扎,要求他将她放下来,她简直就像一个想要抓住鹿尾巴的笨蛋,他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溜走,还让她出丑。

卢卡斯却不放开,他的手臂收紧,牢牢箍住她的腰,莉莉丝头一次体会到卢卡斯的手臂力量也是这样强,她挣扎不已,却几乎无法撼动他,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而是生出一种既高兴又羞涩别扭的感觉,在一阵喘叫和捉弄的闷笑中,半精灵享受了一会她羞恼不已的模样,终于松开手臂,然后任由她逃离。

莉莉丝跑过村庄的水井,停下来,喘了喘气,小小的激情和快乐还在她胸口中燃烧,然后她抬起眸,火苗骤然熄灭了,德尔克正站在不远处的田地草丛后,他并没有继续弯腰寻找可用的草药,而是站直身体,像是刚看见了什么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一样,极为阴郁地盯着她。

莉莉丝偏转开目光,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走到最近的房屋前,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进去。

她嗅到草药和血腥的气味,莉莉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庞大的身影覆压在了门板上,她本能惊恐地挣扎,被握住手臂,滚烫且粗重的男性喘息贴在她的脸畔,莉莉丝别过脸去。他粗暴而且失控,仿佛被揭开了伤口的野兽般暴躁。

粗壮的手指扭过她的脸,莉莉丝黑色的眼睛不得不和金色的兽眸对视,银灰色的头发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笼罩于他的气息中,在长长的喘息和对峙里,男人伸出手,让一枚金色的金属徽章从他的掌心中落下,银链缠绕他的手指,日之面圣徽在空气中摇晃翻转。

“这是你塞到我手里的?”他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蕴含着极度的不稳定。

“你从哪里拿到的?!”塞里考紧接着逼问道。

九狱

这是一块与地面上的凡界,或是祥和圣洁的天域都截然不同的土地,火焰与岩浆如河流般在焦土上流淌,作为抵御恶魔入侵的战场的第一层地狱位面——阿弗纳斯,堆积了无穷无尽的白骨和尸体,而远处环绕的黑烟笼罩之下,是属于魔鬼的钢铁堡垒要塞,生前作恶,不幸沦入地狱的卑微灵魂穿刺在囚魂魔的骨头上,被拖着于城墙上爬行,嚎哭声从不停歇,数不尽的奴工搭建着军事建筑,被拿着鞭子的链魔抽打,灵巧的红皮小魔鬼好像蝙蝠一般,在长满钢铁尖刺和白骨的建筑中穿梭飞行,忠诚地传达着魔鬼主子的指令。

在这象征着最恶,血腥,残忍,严苛秩序的九狱魔域深处,作为魔鬼臣民的魔族提夫林在城市中行走来往,他们大多是军团魔的成员,有着强壮雄伟的暗红皮肤身躯,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犄角,制式盔甲和黑盾上绘着血红的魔域符号。也有少许女性,却与凡世的女性大不相同,毫无柔细羸弱之貌,尖翼和獠牙生长于她们身上,少许皮肤有着凹凸的鳞角,发着暗红光芒的眼仁和彻底漆黑的眼白使得她们看起来同样跋扈而冷漠。

魅魔十分罕见,可即便是有着远胜其他同性的美貌面容,仅仅穿戴几乎寸缕不着的盔甲胸衣,无法遮掩令人垂涎的饱满曼妙身体的魅魔,也手持长长尖锐皮鞭,仰首挺胸态度倨傲地穿过街道,在执行公务之时,作为魔鬼中层的她们不像私下那样喜爱调笑,冷酷无情不逊于任何一个真正的魔鬼,让人不敢有丝毫冒犯的举动。没有哪个轻狂的床伴敢用“私下交情”向她们搭话,除非活腻了想要血溅当场。

而在这地狱景象之上,是高高耸立于悬崖峭壁的巍峨可怖黑堡,由粗壮的尖刺环绕,城门常年紧闭,九狱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如山般壮硕的战魔伫立于城门两侧,相持的三叉戟交错,拒绝一切不必要的访客,彰显着主人的傲慢无情,几乎没有提夫林或是魔鬼会去接近打扰,整个堡垒都知道,这座城堡属于他们的现任统治者兼血战将军——那位与魔鬼有着极近血脉的孤僻残酷的魔族。

此刻,穿过层层台阶,在城堡隐秘的最深层,黑暗的魔火在墙壁上跃动,骷髅堆砌装饰着墙角,石柱上雕刻着凡人受苦的石像,房间中央一池浓重粘稠的红色液体在荡漾,有着一头弯曲黑发,伟岸身躯的冰冷男人整个人浸泡于其中,仰靠在血池边,俊逸的脸庞阖眸,仿佛在安稳地休息享受,如雄狮俯卧舔舐伤口,这里是魔鬼邪恶的精纯之池,稠血仿佛有知觉般地一遍遍漫上苍白健硕的胸膛,尽职地修复他,只在退潮时显露出些许被红龙火焰灼烧的皮肉旧伤,黏连的伤口已愈合不少。

在长久的寂静中,埃尔蒙特睁开了双眼,看向自己身侧叠好的纱布,陈旧而肮脏,凝结着暗紫的血液和草药残渣,却完好无损,埃尔蒙特收回目光,投向自己的右臂,上面也还缠着纱布,包扎和打结的方式并不完美,他慢慢地去解它,没有不耐烦地直接扯掉。

以往,这样的动作对他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埃尔蒙特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包扎和细心的治疗手段,他的血液中有着大魔鬼的力量,自小在魔族兵营中接受的残酷训练,让他即便折断手骨,被大剑砍伤腹侧,也能在独自的安睡之中渐渐自愈,而等他成年,就更没有敌人能够在战场上挫败他,若是在战场上负重伤,也有血池供他休息修复。

这种脆弱单薄的可笑布料,没有任何人认为他需要,更没有人敢像这样裹到他身上,负伤的他是残虐而不可接近的,她以对待脆弱人类同族般的态度来照料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畏惧于他会死去一般,埃尔蒙特厌恶被轻视或和任何低等种族相提并论,可是被她如此对待,却让他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的胸中毫无怒火,只想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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