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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救

梅甘说过那个人类女孩对杜鲁来说不算什么, 因为梅甘觉得杜鲁不会不知道女王的性格，也不会违背女王的意愿。

谁能想到, 杜鲁确实很在意那个人类，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代价。

对于杜鲁来说，他爱上的是人类还是魔物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是一个单纯到简单的人。

其他人却相当清楚，伴随着人类勇者对魔王的挑衅, 现在魔王已经折损几员大将, 魔王的统治正在面临崩溃。

人类与魔物的关系更加恶化，魔物们吞噬人类，人类杀戮魔物，双方间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温妮觉得这个氛围十分新鲜, 她以往都是人类阵营，普通大众活得谨慎又小心。

现在魔物阵营人心惶惶，而杜鲁的态度又有些微妙。

他像是个快要被引爆的炸弹，对女王的尊敬和女王给他带来的痛苦与羞辱折磨着他。

而这些情感, 女王都是知晓的。

温妮有时在想，现在的女王和未来的女王有什么不同。

温妮能够得出的结论是，未来的女王更加情感丰富她是活着的。

而现在的女王还没积累到足够的情感，对手下的每个魔物便格外残忍。

她从魔物那里观察到情感。

温妮认为杜鲁会背叛女王，他与科林之间必有一战。

不仅仅是温妮这样想，甚至梅甘、巴奈特也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不动声色地提防着那个曾经的队友。

杜鲁会复仇，会向女王下手, 会向科林所爱下手，他现在所做的只是蛰伏。

温妮不止一次在院子里遇到过躁动不安的杜鲁，他真的是一个很不会隐藏的人，所有的难过都写在脸上。

不知是不是温妮人类做得多了，以至于杜鲁有时会将恍惚又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透过她看到了谁。

杜鲁开始衰老。

很神奇的一件事，温妮以为魔物不会衰老，和人类相比他们的寿命更长，至少不会衰老得这么快。

他原本就是燃烧的火焰，现在火焰像是突然熄灭，走向枯竭。

他的身体不再灼热，血液也不再滚烫，甚至对于温妮这种陌生人的存在都没有那样抵触。

杜鲁曾经信誓旦旦要让科

林好看，但是在他发现一切都指向女王后，他的仇恨之心似乎暗淡下来。

温妮曾在月光下伸手捞过小院池塘里的鱼虾。

池塘里并没有专门饲养那些生物，它们是自行出现的，也许是因为鸟类的翅膀，也许是凭借从天而降的雨水。

那些鱼虾相当灵活，温妮伸手的时候它们已经迅速从指缝间溜走，温妮只能捞起池塘的水和一手滑腻。

冬天的院里十分严寒，温妮借着月光看她手里的凉水与地上的积雪。

她身旁忽然燃起细细的火苗。

那些火苗细细小小，但是能够带来相当暖和的温度。

变成魔物的温妮比人类体质好很多，她没有那样畏惧寒冷，温妮侧过脸，看到远远坐在另一边的杜鲁。

他没有看她，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只枯枝搅动池水，模仿小虫子掉落水面的波纹。

很快就有胆大的小鱼冒出水面，去啄那截枯枝。

温妮伸手去触碰那些火苗，火苗便向后退去，依旧与她保持距离。

这样的技能必定不是因为魔物发明的，魔物并不会畏惧这样细小的火苗。

想必是用来讨好或是牵挂某个脆弱的人类才会有这样“无意义”的把戏。

温妮站起，绕过杜鲁，为他留下清静。

温妮走向长廊尽头，回头时看到杜鲁还是在搅动水面，月光洒落在他过于宽阔的背影，像是一块死寂的石头。

温妮有点不舒服，她宁愿杜鲁依旧怒气冲冲，去和女王对峙，去与科林决斗。

而不是这样，他还活着，他却已经死了。

冬天意味着更匮乏的食物资源，魔界的动荡使得竞争更加剧烈。

石屋的食物渐渐减少，魔物们不得不扩大范围，冒着冒犯周边魔物的风险去获取资源。

温妮和莱安两人算是好的，温妮的水母原型很小，需要的食物也很少，而莱安只是水果就能满足最低需求。

但其他人是要吃肉的，尤其是巴奈特这只鲨鱼，他的胃简直像个无底洞。

冬天的魔物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温妮在屋子里呆得烦闷，便和莱安一起去森林里摘果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为魔物们带回食物。

“魔物们没有种地和饲养家畜的思维，如果能养上些什么就很好

过一些。”温妮与莱安说这件事。

温妮想起，后来的女王确实学会了饲养只不过饲养的是人类。

“嗯。”莱安算是对温妮回应了，然后又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摘果子自然需要人形，温妮原本想让两人分开工作，结果没有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温妮的错觉，在她那天发现了自己能够伤害莱安，显露出对莱安的疏离后，莱安开始变得脆弱。

他变得更加黏着温妮，好像让他离开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温妮很是怀疑莱安是在伪装，但是又被他精灵的特质弄得小心翼翼。

被那样矜持又圣洁的种族眼巴巴地看着，实在是良心的煎熬。

今天的收获一般，冬天的果子也相当有限，好些雪地中非常明显的红果子其实是植物的毒药，食用了那些果子的动物倒在树木的根下，成为它们的养分。

将采摘的果实放进空间戒指，莱安便催着温妮去森林旁的木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