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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法理解温妮的为难，但是他拥有精灵的沉默美德。

温妮微妙地觉察到莱安在得到她的反馈后似乎安定了很多，似乎连带着她的离开也是莱安可以接受的事。

这种反应和未来的莱安反应可完全不一样，那个莱安似乎完全不能接受温妮的离开。

温妮思考着这件事，忽然被眼前的莱安向前拉了一步。

温妮摇晃身体，扶住莱安的手臂才重新站稳。

刚开始的时候温妮还以为是她被别的精灵发现了。

很快，她发现并不是。

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落下一枝断了的枯枝，足以让她死在那里。

莱安似乎松了一口气，被森林眷顾的精灵根本不知晓为什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温妮眨了眼睛，她却是熟悉着这种感觉的。

忽然有一天生活变得古怪，她一下子变成所有霉运的集合……她是熟悉这样的事情的。

每当魔王死去，她就必然经历着这种不安，年轻的生命只能伴随着不幸离去。

那只掉落的木枝像是提醒温妮的警钟，她一定要寻找到树洞，否则她将会死在这里。

她要死在刚刚爱上她的莱安面前吗？

此时的精灵正处于纯真的快乐之中，他把情感寄托于突然出现在森林的少女，他全心全意地保护她，他的精神从爱意中汲取营养，他比谁都更加脆弱。

温妮伸出手，触碰到莱安微凉的侧脸，她抚摸他的脸庞，像是鼓励儿童或者奖励宠物，“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树洞。”

精灵明媚的神情低落下来，他隐约地认清了自己是为温妮寻找树洞的猎手，人类少女是因为有那样的想法才会如此亲近他。

年轻的精灵无法分辨少女是否也在喜爱着他，还是单纯地将他作为一个工具，但是他不敢去询问一个结果。

“我会帮助你。”莱安纤长的睫毛低垂。

温妮觉察到他的低落，他似乎从她这里学习到了悲伤这种情绪。

“我们还会见面的。”温妮只能这样保证，她抱紧他，“你会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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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救救救救救

即使温妮有所隐瞒, 但是莱安很快就发现了温妮的不对劲，或者说是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对劲。

“你中了诅咒？”莱安只能这样猜测，但是他在人类少女身上观察不到任何法术的痕迹。

“这是命运。”温妮看透了一切, 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看起来高深莫测了一些。

然而她的装深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忽然出现的灰狼盯上。

平日在精灵面前无比乖巧的灰狼, 像是发狂一样冲上去扑咬温妮，被莱安拦截。

温妮虽然有过不少并不美好的记忆，但也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自己被灰狼撕咬而死。

她在莱安身后躲了躲，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地抬头。

莱安在打晕灰狼后回头，看到与他隔了一步远的温妮。

温妮暖棕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莱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一棵巨大的树木。

不合常理的树木出现在这里，深秋时节，这棵树木郁郁葱葱无比高大, 并且……有着能够容纳一人进入的树洞。

对森林无比熟悉的莱安第一次见到这棵树, 他一直以为那是温妮的幻想。

他看到少女露出了真正的欢愉的表情, 脚步轻快地向树木走去。

莱安向前一步，拉住了温妮。

他轻而易举地打断了少女的动作，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温妮有些疑惑地回头，不知莱安此刻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他明明说好了会帮助她寻找树洞, 此刻这个神奇的树洞已经出现在面前，而她不知道它会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不见。

情感并没有阻拦少女离开的脚步, 精灵低垂了海蓝色的眼眸。

她明明那样亲昵地靠近了他，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可此刻她决定轻易地甩开他。

莱安忽然感受到恐慌。

爱只是人类的糕点，却是精灵的生命。

而眼前的人最多一百年后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精灵终于明白了人类少女说出“人类寿命最多一百年”时的心情与那时流下的泪水。

年轻的精灵从来没有品尝过分离的滋味, 他以为那与他熟知的等待是相同的模样。

他在此刻才真正意识到那份“失去”的恐慌。

温妮眼中的困惑因为莱安的不松手而逐渐加深，她隐隐感受到紧握着她手臂的手在颤抖。

他反悔了。

温妮抬眼，看向眼前的精灵。

莱安反悔了，他不愿意将温妮放开。

“莱安。”温妮开口，念出他的名字，试图缓和此刻的气氛，“你答应过我的。”

莱安没有开口，也没有松手，与她僵持。

温妮向后退了一步，莱安便被她拉着前进了一步。

温妮发现此刻莱安的心绪是不稳定的，他脑中想的事情虽然一向很难被理解，但是他的态度向来坚定。

此刻的莱安，他不坚定了。

他在自己心的声音和自己的诺言之中动摇。

温妮冲他露出一个对他而言有些复杂的笑容，又向后退了一步。

莱安便轻易被比他弱小得多的少女拉着向前了一步。

这个时代的莱安还未与人类接触过，没有见识到人类的狡猾与复杂，他剔透脆弱得仿佛阳光下折射出色彩的气泡，温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