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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保安似的,我一蹬被他就起身给我盖上,我一蹬他就盖上。我本来就体热,夏天更热。这下可好,两天捂了我一身痱子,从医院带回来那盒痱子粉是一点没浪费。
杜奉予见我不再说话也不继续走,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我扯了根路边的狗尾巴草,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起另一茬:“那包土你还留着呢?”
杜奉予不语。默认了。
“那玩意儿是不是浸过我的血?我的血对你也有用?”我问他,顺便调笑了一句,“你想喝一口吗?”
杜奉予点头又摇头,说道:“有用,但喝的用处不大。”
“怎么呢?”我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身后有两米多高的玉米遮阳,是个足够惬意的歇脚处。
杜奉予见状,也坐到我旁边道:“喝血进的是胃,走五谷轮回那一道。也就刚喝的时候有点用处,等在胃里消化了就没了。”
“那你就消化一次喝一口呗。”我笑,把狗尾巴草穿成圈,套在杜奉予手指上。
杜奉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草圈道:“你还不够我喝两天的。”
“哦~所以你是为了长久打算才不放我血,不然就把我喝干了是吧。”我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道。
杜奉予懒得搭理我,抬头望向远处的田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我发现了,只要我和他单独在一起,除去必要的讨论和撩骚,其余时候都尴尬极了。杜奉予就像个大花瓶,我走到哪,他就给自己放到哪,附带一定的简单回复功能来应付我。我们对彼此过往的知之甚少,让两个人始终保持在只混了个脸熟的程度。
“回家吧。”
我像个小老头一样起身,招呼杜奉予道。心说做人还是要知足,不温不火也挺好,细水长流呗。
第39章 掉魂12:拘魂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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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时,老头正在家整装待发地等着我们。他说有个从潘家村来、路过我们村的人捎来信儿:潘家村有个小孩掉魂了,孩子父母想请我们过去一趟,写个拘魂码,叫叫魂儿。
“掉魂儿了自己出去喊喊魂儿不就完了。”我一听连连摇头,表示不想接这个活儿。
潘家村是西边的村子,离我们这有三十里。走路得走三个多点,就算开蹦蹦单程也得个四十分钟。我长这么大,一共就去过潘家村三次。
而所谓的掉魂儿,多指小孩受到惊吓后萎靡不振,夜里梦魇大哭,还哄不好的症状。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能用科学来解释。
小孩的大脑在发育阶段时,大都喜欢简单柔和的东西,很难接收复杂刺激的信息。
所以当小朋友们飘满彩色泡泡,背景重复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的简单世界里,忽然出现极其刺激视觉听觉、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东西——没见过的场面、没见过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一个特别丑的人、五颜六色晃来晃去的光……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孩子吓呆了。
他们未发育完整的大脑、稀少的生活经验和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无论哪个都处理不了面前突如其来的怪东西。但他们又不会忘了那些事,反而在心里反复重演,反复琢磨……那到底是个啥?是什么动静?那地方怎么会有那样的光?那人咋那么丑?
我之前有次跟王海洋去镇上的台球馆玩,我们去的那天馆子里恰好有俩小孩。一个是台球馆老板的五岁女儿,另一个是被舅舅领来看热闹的四岁小子。当时那个男孩就被吓着了,在台球馆里哇哇哭。可柜台上坐着的小女孩却没有,她看着大哭的男孩也有点不明所以。
后来我们研究一通终于破案了:那小子竟然是被俩台球撞击的声音吓哭的。小女孩因为天天在台球馆里呆着,很熟悉台球,所以没觉得有啥不对。最后的解决的办法是给了那小子俩台球,让他拿着俩球捏捏扣扣碰碰打打地研究了半天。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人也不哭了。
掉魂多数都是这类情况。只不过有时小孩被吓着,家长也不知道孩子到底让啥给吓着了,再加上一点迷信心理,逐渐就衍生出掉魂这么个说法。那么为了应对掉魂,自然就有大聪明发明了叫魂。
叫魂有很多种方法,在我看来多数都是扯淡的,更像一种心理安慰。吓着小孩的罪魁祸首仍在孩子的记忆里。不过随着长大,他们自己会渐渐发觉那些事物的构造、运作方式和发生缘由。等他们发现‘这东西不过如此’时,恐怖的记忆就会烟消云散。这是人认识世界的必经之路。
不过说实话,在我和我爷出马这些年,确实碰到过几个特殊的掉魂案例。真有那种无法沟通、只躺在床上睁眼说胡话的孩子。这时候我爷就会给他们写一个叫拘魂码的东西。
拘魂码是一种民间密术,类似符咒,专门用来给掉魂的孩子搜魂用。不过写法简单,农村不少老头老太太都会写。我只看我爷写了一遍,就弄明白了大致流程。
首先,在黄表纸上用毛笔写下拘魂码的正文。这个正文有几种不同的写法,我爷只会最简单的那个,就四句话:青衣青衣,快走如飞;找着魂灵,速入身体。写完画个圈把字框起来,旁边再画个打着灯笼的小人当青衣,最后填上孩子的乳名就完了。
我第一次看我爷写这玩意儿时差点笑场。那青衣让他画的像个鬼似的,我都怕那家人看完把我们爷俩儿叉出去。
不过笑归笑,我爷这三脚猫水平的拘魂码,真的让三个不太正常的小孩恢复原状了。靠这一手,他这些年从乡亲们家里骗了不少鸡蛋。
只有一个孩子,我爷也束手无策。
那是个女孩,我记得她姓李。在我辍学前,她算我的小小学妹。我收保护费的时候见过她,还听到她的同伴叫她李豆包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有点胖,还是爱吃豆包。
不过等我在她家再见到她时,她已经瘦了一圈。据她爹描述,这孩子前几天晚上在家立筷子玩,让自己看见打了顿屁股。当晚人就不行了,鬼哭狼嚎地喊救命啊、求求你啊、别追我之类的话。白天则像植物人一样睁眼躺着,谁也不搭理。
我们这有种说法,不能将三根筷子立在桌上。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这样会招灵。一旦三根筷子直愣愣地立起,就说明有邪灵鬼魅被招来了。和在饭碗里插筷子一样,都是小孩做了就会挨揍的行为。
我爷听完前因,自然也给这小豆包画了个青衣,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现在想起仍觉得瘆得慌。
写完拘魂码的第二步,就是等夜里小孩入睡后,在其头顶把码纸升了——升就是烧的意思。但‘烧’通常指给死人东西,所以为活人做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