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
…我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再过一会就真死了。”
二爷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拍着手问我:“我就问你你家堂口的狐狸比你强不?!你就把他想成你家堂口的狐狸,那帮狐狸用你救不?要是那帮狐狸不用,那他也不用!像个傻子似的,还放血救……傻不傻!”
爷爷端着热水盆进屋,打断了我和二爷的对话。
我懒洋洋地闭上眼,任由老头用热毛巾给我擦了个遍后,才睁眼对二爷道:“……这么晚就别回去了,你在这屋凑合一宿吧。”
说完就打着呵欠翻出柜子里剩的小半瓶碘伏,和杜奉予的点点们一起回了偏屋。
杜奉予已经用爷爷送来的热水将自己擦洗干净,还换了身衣服铺好了被褥,此时正背对着门躺在被窝里。
我叹了口气,用碘伏给他额头上的伤口消毒,再给自己消毒。低头看见他脱在炕边的唯一一只脏鞋时才想起来,他另一只鞋已经被桥灵留下当纪念品收藏了,杜奉予是光着一只脚蹬车回来的。
“……脚有事没有?”我问道。
“没事。”他道。
“我看看。”
我爬上炕,想掀开他脚上的被子看看。杜奉予用腿压着被不让我掀。我用力拽了两下,他就在被窝里用力扑腾一下以示不满。
“你跟我尥什么蹶子啊?!”我顿时炸了,“又不是我打的你,我还挨了顿骂呢我找谁发泄去啊?”
杜奉予不动了。
我掀开被,见他的脚底板被车蹬子压出个印,除了微肿泛红外没别的大碍,就重新给他盖上被,自己也躺进被窝拉了灯。
其实今晚给我累惨了,好不容易回到熟悉又安全的地方,我只想眼睛一闭就见周公。可此时躺在杜奉予身边,听着他比平时略粗重的呼吸声,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得压抑下情绪再次开口道:“二爷说你根本不需要我救,我估计他没骗我。但我不在乎这些,不管你是考验我,还是自保心理啥的……我都理解,也都接受。”
“……”
“我没想到二爷会打你,我以为他要打我才没拦着。他今年都七十了,我真没法替你打回去。你要实在生气,就都算在我头上,二爷那一巴掌当我欠你的。”
说完,我疲惫地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以至于我第二天睁眼时偏屋里只剩我一人。窗外艳阳高照,竟已是中午了。
我起身拿掉脑门上的湿毛巾,将其扔进炕边的水盆里。头重脚轻之余,身体也有种发烧后的酸软无力感。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出屋,正碰到在外屋灶边盛菜的杜奉予。
他昨晚跟二爷闹了一通,这会看起来却心情不错。端着刚出锅还在盘子里滋滋作响的孜然羊肉,从盘边捡了一小块吹了吹放入自己口中尝味道。见我睡醒出门,就端着盘子过来喂了我一大块,顺便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
那肉鲜嫩喷香,羊膻味被去了大半。孜然和辣椒粉的量恰到好处,不但没喧宾夺主地掩盖羊肉本身的味道,反而相得益彰的美味。
杜奉予有些遗憾道:“芝麻没有了。”
“……那今天去镇上买点,顺便再给你买双新鞋。”我咽下口中的羊肉,看着杜奉予勉强挤进拖鞋里的大脚道。
“嗯。”杜奉予答应一声,依旧低头望着我。
“你是不是不生气了?”我小心地看了他几眼。
杜奉予微笑道:“你不说都算在你头上吗?”
我眨眨眼,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好奇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
我洗漱完进主屋吃饭时,爷爷正趴在炕上给一只狐狸揉肚皮。
那狐狸不怕人,挺着圆圆的白肚皮在炕上拱来拱去地哈哈笑。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昨晚在倒骑驴上跟着我们回家的胖狐狸,它居然还没走。
“退烧了?”爷爷见我终于醒了,先是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随后招呼我给狐狸道谢。
我坐到炕边握了握狐狸爪,又低头看了眼狐狸后腿中间,十分诚恳道:“这位狐兄,昨晚多亏了你们的倾巢而出,诸位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没齿难忘,一会你说什么都得带几个鸡腿再走!”
爷爷闻言笑了几声摆摆手道:“这位大仙想在咱家住一段时间。”
“……”我嘴角一抽,故意埋怨爷爷道,“爷你不要乱说话,人家大仙亲口告诉你它要住咱家了?”
“啊!”不等爷爷说话,炕上翻白的狐狸先叫了一声。见我依旧硬装不解的样子望向它,狐狸起身走到炕头一趴,盘起身子做了个睡觉的动作,一双棕色的眼睛却望着我。
靠。
第55章 掉魂28:灰色短袖
=================================
我本以为杜奉予害怕狐狸,菜上全后就把胖狐狸死死困在自己怀里,不许它靠近杜奉予。
可令我意外的是,杜奉予非但没躲得远远的,反而主动伸手挠了挠狐狸下巴。后来更是直接将狐狸抱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很喜欢的样子。
我见状放下心,简单给爷爷讲了讲昨天的经历,被他训了几句。又听他说二爷今早天一亮就回去了,昨晚要不是二爷大晚上找到家里告诉他我可能出事了,他还在家睡大觉呢,哪会请仙家救我。
我暗暗心惊,想到昨晚二爷抓我左臂看伤口的事,心说难道这点事也会牵动我的保险丝?想到二爷救完我就像无名英雄似的默默退场,我不禁有些心酸,决定一会吃完打包点饭菜给他送过去。
对于我说想把二阳接家里当徒弟养的事,我爷没什么异议。他听完我的话就愤怒地把炮口对准了潘立军,又说潘立军眼睛里有凶气没福气,又说他人中歪克子的,全然忘了之前是谁喝完酒说潘立军实在的。
“啊啊。”
狐狸看着满桌好菜口水都拉丝了,直往前探头。杜奉予伸手挡住那张毛茸茸的小尖脸,将肉夹到自己碗里,再用手喂给狐狸吃。我想到刚才杜奉予喂我肉的样子,再看此时躺在杜奉予怀里张嘴吃肉的狐狸,不知咋的就感觉牙痒痒。
吃完午饭,狐狸就和爷爷一起躺在炕头睡觉,一人一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却偏偏谁都叫不醒谁。我关好主屋门留他们自己在里面演奏,给二爷送完饭后,就开着蹦蹦带杜奉予去镇上。
路上,杜奉予忽然开口道:“那狐狸昨晚一直在院子里,附近的东西都不敢过来,留着有点用处。”
我昨晚回来就忘了那只狐狸的事,睡得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晚上还发生过什么。一听杜奉予这么说不禁啼笑皆非,怪不得他今天上赶着给狐狸梳毛,原来是看中了对方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