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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爷爷哽咽道,“这么多年,啥都没能给你。”

我拿出邮包中杜奉予的信,闻言也鼻子一酸道:“世上还有第二个愿意为我牺牲三个人的好人家吗。让一个早该病死横死的人健康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爷,咱俩以后每天都要更开心更幸福地活着!”

——我在邮局看到一套邮票,觉得上面的山水很像老家那边的,你看像不像。上次寄给你的衣服穿着合身否?母亲说很想念老家山上榛蘑的味道,能不能麻烦你采一点寄给我,不需要太多。明天就是七夕了,你和爷爷还好吗?表哥,记得回信给我。

杜奉予于一九九六年八月十九日

“……”

我瞄了眼信背面杜奉予留下的详细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又看了看随信寄来的那套新邮票。上面印着些精美的工笔山水画,其景色可以说是和我们这一点也不像了,不知杜奉予哪只眼睛觉得这画和老家像。

我将邮票也塞回信封收进柜子里,希望这次杜奉予收不到回信和山蘑就彻底死心,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

我和老头相依为命这些年,从未遇到什么大灾大难。说明这种生活在老天爷看来还算是磨难的一种。一旦我身边出现其他年富力强的亲人、贵人或者爱人,这种微妙的平衡状态都有被打破的可能。

说实话,我都怀疑李老师的死也与我有关。她待我亦师亦母,在我身上投入了大量精力。最后却早在六十岁、我即将走上真正的赛场前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怎么想都觉得太巧,太倒霉。

老头这么多年来不给我张罗对象,也是担心我在婚关上出什么岔子。想想也是,如果我不谈婚论嫁直接避开婚关,命关和病关还有替身童子帮我挡,那我只要忍受霉关和劳关就可以苟且偷生了。

而倒霉和劳累这种事,几乎也是很多普通人的常态。只要我不自己作死,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给我爷和二爷养老送终了。

至于杜奉予,或许等我爷和二爷都不在了以后……得,等到那时候我也变成小老头了,还谈个鸭子恋爱。就当和他有缘无分吧。

童子命,啥破玩意儿。等我死了以后非得去天上看看是谁给我罚下来的,我还要给他捣乱。

自从第三封信也石沉大海以后,杜奉予似乎真的死心了。直到中元节那天,我都没再收到他寄来的东西和信。

我坐在二爷的摩托后座上,想到从这往后,我和杜奉予就彻底断了,心里就像被挖走一块肉似的。也不疼,就是空空的,时不时有冷风往里灌。

月黑风高,二爷照旧将摩托停在离村口一里远的地方。他带着我下车,从摩托后箱里取出个香炉插上四根香,借着摩托前灯的光挑了个位置放在地上。随后又从后箱里捞出一碗饭,竖直插上一双筷子后摆在香炉旁。

我一看眉毛就立起来了,他啥时候从我家偷走个碗?

二爷拉开他掉皮的夹克,从内怀抽出三张由红墨绘制的复杂黄符。点燃后念了一段咒,向潘家村的方向一甩道:“去!”

我张嘴,眼瞅着那三道符随着他风驰电掣的动作,化作三道软绵绵的抛物线,飘飘悠悠地掉在我们面前的地上,烧没了。

二爷看也不看脚下的符纸,仍目光如炬地盯着潘家村那边,好像他的三道符已如三支快箭般朝那边飞了过去。

我抬头怀疑道:“……你在这逗我玩呢?”

“那是引鬼符,附近的鬼闻到味儿就会聚集过来。”二爷不屑道,“这技术可不是谁都会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不出十分钟,二爷忽然开口道:“它们来了。”

第72章 情人偶09:潘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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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眼四下望去,却没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靠近我们。明明之前在杜奉予身边时,我可以看见那些鬼怪的……不知是杜奉予阴气太重了拐带着我也能看见,还是二爷在这自导自演呢。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二爷率先点燃了香炉中的四根香。但与此同时,他的勾竿和铁尺也插在脚边的空地上,有股先礼后兵,敬酒不吃就得吃罚酒的意思。

点完香,二爷对着面前一片空气说:“今天请各位来,是想打听点村子里头的事。对潘二阳这个小孩,以及他家人有了解的可以留下,剩下的兄弟姊妹们,用完香就散了吧。”

我听他这意思,面前好像还不止一两只野鬼,真的假的?

正想着,二爷忽然递给我个纸卷。那纸卷大概二十厘米长,用黄纸卷的。里面糊了浆糊,干了以后捏着硬硬的。他让我把纸卷放在耳朵边听,说我有什么疑问可以开始问了。

我将信将疑地把那东西放在耳边,又按二爷的指示弯下腰,以让回答问题的鬼能够到纸卷的另一头。

一切准备就绪,我试探着问了个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潘立军的大儿子叫什么?”

大概过了七八秒,我听到纸卷里传来一个迟钝干哑的老妇声音,她缓缓道:“潘大力。”

“潘大力怎么死的。”我又问,同时眼睛瞄向纸卷另一侧。纳闷那边是不是真有个鬼在回答我的问题?

这回却没有声音了。

二爷道:“你别瞅它们,它们害怕你。”

我把眼睛移向其他方向,又问:“潘大力怎么死的?”

“他喝农药。”这回换了个男人的声音,同样缓慢而迟钝。

“潘大力的媳妇去哪了?”我问。

“生完孩子,回娘家了。”那男声答道。

孩子?潘大力还有个孩子?我讶异道:“那个孩子在哪?”

“留在了,潘家。”

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潘二阳是不是潘大力媳妇生的孩子?!”

“应该,是这样。”

“潘二阳的爹是潘大力吗?”我焦急道。

没有回答。

我又问:“潘二阳的爹是谁?”

“这个,村里人都说潘二阳是潘大力的媳妇偷人生的孩子,把潘大力气得喝药自杀了。不过嘛……”

纸卷里忽然传出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她说话比前两个流畅许多,也更有逻辑性,声音虽然不大,却婉转开朗。

“不过什么?”我一愣。在鬼气森森的夜晚里,耳边出现这样干净悦耳的声音,让人有种和心动女孩说悄悄话的感觉。

“不过后面的我不告诉你!你们要是想知道潘立军家的事,就去问他家隔壁那个老刘太太吧。他家的秘密啊,老刘太太知道得最多!”

“哦……”我答应道。

“你有没有对象啊?老刘太太家主屋门口挂的照片里面,最大的那张彩色照片就是我。”那姑娘接着说。

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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