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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根本不够……

她希望他开心。

听说商执下了飞机就往家里赶、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苏阿姨心疼坏了,赶紧进厨房给他煮鲜肉馄饨。

温轻雪逛街时吃了一份章鱼小丸子,还喝了加了料的奶茶,并不怎么jsg饿, 和苏阿姨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了。

等商执吃完馄饨走进卧室, 她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睡衣,正坐在月白色的羊绒地垫上拆着包装袋, 腿边是随意摆放的一堆东西:名牌包、香水、衣服以及各种亮闪闪的首饰,即便被那些昂贵的物件包围,少女依然是最惹眼、最珍贵的存在……

如同在名为奢侈的金色土壤之上,开出了一朵纯洁娇贵的花。

商执默不作声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温轻雪抬头望向他。

她歪了歪脑袋。

似是在问,你怎么不进来?

接收到信号,商执迈开长腿,进屋,关门,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挂上衣架,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与她搭话:“家里好像没添置什么新的东西。”

“因为不需要啊,该有的都有了。”温轻雪又暴力拆开了一只黑色方盒,里面装着一副C家的珍珠耳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中式家具耐看,越看越顺眼,而且住在这种装修风格的别墅里,总有一种能长命百岁的感觉。”

嗯。

长命百岁。

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擦拭耳环上的珍珠,小小的光晕自少女指腹下倾泻,与她身上那件月白色丝绸睡裙的光泽近乎一致。

商执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

忽然很想上前捉住那些光,轻抚那些光,揉捻那些光……

蓦地又清醒过来,遏止住内心荒唐的念头。

视线刻意避开温轻雪的身体,他又道:“所以,这就是你用那笔钱买包和衣服的理由?”

“买包和衣服也是补贴家用啊。”温轻雪按住胸口,夸张地紧蹙眉头,“……补贴我这颗空虚寂寞的心。”

商执好笑:“怎么会空虚寂寞?”

她狡黠地看着他:“因为老公不在家呀。”

倒是和前几天演给项舟行看的那场戏呼应上了。

Call back。

哈哈。

听完小姑娘半真半假的话,商执的心情好转,放柔语气道:“以后刷我的卡给自己买东西,不必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愿意花丈夫的钱是好事--这才有结婚了的样子。”

温轻雪爱听这话。

礼尚往来,她当即运用语言艺术试图哄商执更开心:“其实,我今天也买了一些你能用的上的东西,可我觉得它们都不够贵重,算不上礼物,所以刚才就没有告诉你。”

说着,她便翻找出那些买包时被迫配的货。

见商执神色愈发舒缓,温轻雪干劲满满,一样一样拆给他看,并且附带声情并茂的解说:“这个放大镜你应该能用的上吧?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放在书房里当摆件,送给爷爷也可以……H家的苍蝇拍做的也很不错--还是兔子形状的呢,多可爱啊。”

“这是送给我的?”商执勾勾唇,“我看,是送给苍蝇的吧?”

“别这么说。”温轻雪摇了摇手里毫无性价比的皮革制品,“送苍蝇拍给苍蝇当礼物?怎么,是要送它上路吗?”

商执抿笑。

这个小丫头说话总是很有意思,有时他得琢磨很久才能想通,但是想通了,唇角就会不由自主上扬。

暗自吐槽柜姐给自己配了一堆没用的垃圾,温轻雪仍在执着翻找:“我记得,还有一个用来敲核桃的盘子……在这里!这玩意儿特别适合你的气质!商执,我把这个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凝视着小姑娘手里的物件,商执没有说话,继而转身走到床头柜边,取出一只核桃递给她。

温轻雪会心一笑,将那只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的核桃放进木质托盘的凹槽内固定好,挥动配套的小榔头,重重一敲……

核桃“啪”地裂开。

她欢天喜地捡了点儿核桃仁塞进嘴里,随即被苦得五官皱成一团,直将嘴里的核桃仁往外吐:“呸,好难吃。”

商执给她倒了杯水,耐着性子解释:“文玩核桃不能吃的。”

就算平日里很少接触那些东西,温轻雪也知道“文玩核桃”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更别说是商家少爷的文玩核桃……

她问话的声音都颤了起来:“多、多少钱?”

商执想了想:“这一对是麒麟纹狮子头,应该在十八万左右。”

“两只核桃十八万?我敲坏的那只……九万?”温轻雪惊呼出声,“那可是九万块钱呐,就这么给我一锤子敲没了?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商执云淡风轻道:“是你下手太快。”

大锤八十,小锤九万。

有没有搞错?!

温轻雪丢掉手里的小锤子,苦恼地揉乱刚吹干的头发:就算她再有钱,也不舍得随便浪费,敲文玩核桃的行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甚至想给那只身价暴涨的核桃盘订制个展示架,就放在商家的藏宝阁里,代代相传。

似乎并不在意损毁的文玩,商执眉眼温柔的走到懊丧不已的小姑娘身边,抬手抚顺她的发:“你卖的这东西,不是就是用来敲核桃的吗?”

“可我现在只想用它敲开自己的脑袋!”

“那可不行。”

他的指尖顺着长发向下滑了寸许,蓄意拂过她的耳廓。

那里只有一小片曝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但触感却很美妙--像是上等的瓷器,又像是晨雾里摇曳的花瓣。

商执沉迷于那样的触感,又厌恶自己的“别有用心”。

缠着佛珠的右手,就那般停在空中。

温轻雪并没有发现身旁男人的小心思。

耳畔回响着那些安抚自己的轻言细语,她忽然就想起了去世已久的外公: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经常被阮碧琴带去外公家过周末,外公是个文化人,喜欢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还收藏了不少名家字画。

温轻雪那时年幼,有一次,她趁家里的大人不注意,从书房角落的青花瓷画缸里的偷拿了一卷画,当金箍棒舞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回去的时候,画卷已经折了几道印子。

后来她才知道,外公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那副山水图,非常珍爱,正打算去装裱……

结果,就这样被她弄坏了。

温轻雪以为自己免不了挨一顿骂,可外公却丝毫不生她的气,还逢人就夸“我们家小雪真厉害”“力气大”“长大能去演孙悟空”。

温大小姐很懂事,外公越是表现出不在意,她就越愧疚,从此,再也不敢随便乱碰外公书房里的宝贝。

商执过分纵容的行为,同样令温轻雪内心充满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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