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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我的,话本?”

“你多是个传奇人物啊,堂堂北荒大君,先嫁给元苍天尊,跳过天门,又与梵圣主…”西海王看了看她,没再往下说,道:“外面到处编排你的话本,屡禁不止,也不知他那么小从哪儿找来的,可见这孩子从小听他母亲念叨你的厉害,他心思深,虽然嘴上不说,恐怕从小时候心里就一直仰慕你。”

珠珠一下就懂了。

仰慕未必是仰慕她,从小把她当假想敌倒是很有可能。

青秋碎碎念的威力她知道,那个笨蛋,根本不转脑子,想什么说什么,这样从小絮叨念到大,小孩天天听年年听耳朵孔都冒烟,不叛逆也得叛逆。

珠珠想想代入一下自己,发现当年要是她娘从小念叨别人家的谁谁好,等她长大,恐怕早就去心狠手辣把人噶掉——只有她能是娘亲最疼的小心肝,谁和她抢,谁就受死吧!

哦吼。

珠珠这么想想,再看端着碗往这边走来的清俊少年,突然对这小兔崽子多一点宽容了

——青春期嘛,好吧。

她是一个长辈,她是一个宽宏大量的长辈,她要慈爱、慈祥、慈悲为怀。

敖嘉元先端着一碗馄炖过来,摆在珠珠面前,然后又端了两碗,都要递给珠珠,珠珠拿筷子抵住他的手,指了指对面的西海王:“给他一碗。”然后又指了指他自己:“然后你也给我老实坐在这儿吃。”

她着重强调一下“老实”。

敖嘉元没想到还有一碗是自己的。

少年看了看身边年轻冷淡的大君,一直绷抿得紧紧的唇角突然松开了。

敖嘉元坐下来,用汤勺慢慢舀碗里的汤,听二叔与大君说话,二叔与大君是旧相识,与大君说话十分自然亲熟。

敖嘉元这些日子在苏珍珠身边,每天悉心观察,已经逐渐看出来,苏珍珠看似刚硬冷漠,其实都是表象,她有许多小性子。

比如她耐性很不好,如果谁要和她说话,说的是要紧事还好,如果说些别的,只要不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她就会很快爱答不理起来,爱答不理的程度取决于对对方的上心程度。

二叔和她说话,她十句里能回个三四句,偶尔有点不耐烦的嗯嗯,其他时候就埋头吃馄炖,装听不见。

给二叔气得轻轻拍她。

敖嘉元冷眼旁观,心想,她对二叔的确亲熟,但也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她大约也还在游移不定,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这很好,敖嘉元想。

珠珠的馄炖吃到后半碗,西海王的禁军过来禀报,说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已经到了。

珠珠擦了擦嘴,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因为夜市还没散,人流挤得大家靠得很近。

珠珠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中间,一左一右都是龙,跟个夹心馅饼夹着她,浓烈的妖气和雄性公龙馥郁微麝的气味像标记地盘一样漫出来。

之前只有敖嘉元一个,他还没成年,气味不重,珠珠感觉没啥,但现在敖金瓴一在,成年公龙的妖气不自觉溢开,少年就像被侵犯领地而发怒的年轻雄狮,全身原本低调沉静的气味一下全炸开,在本能中互相攀比争夺起来。

“——”

珠珠被强烈的公龙妖味夹在中间,越走越烦躁,突然好想把他俩一起踢飞。

敖金瓴还一无所觉,笑着跟她说话:“你还记不记得这座城,这是金乌不落城,当年你大闹东海,就在这里,如今城东那片废墟,还不生寸草,可都是你当年留下的辉煌战绩,你要不要去看看?”

原来是这里。

珠珠都快忘干净了这回事,被西海王提醒,一下想起来。

那哪是什么光辉的战绩,那就是她丢大脸的遗址!

当年她还是怎样一个傻白甜,九重中廷的小傻叉公主琼犀给她挖坑,她想都不想兴高采烈就往坑里跳,结果正好被衡道子看见,衡道子相信他的小师侄女,不肯相信她,她只能扯断红线和衡道子掰了,杀掉当时的东海王敖广跳下天门去了,和梵玉卿扯出一段孽缘

——这种垃圾地方,谁还想去故地重游!

珠珠正想说话,突然左手食指指尖被轻轻勾了一下。

“……”

珠珠都愣住,因为太震惊,一时忘了反应。

然后一只清瘦修长的手掌就攀过来,得寸进尺,张开抓住她的整根食指。

珠珠扭过头,在夜色下,对上敖嘉元泛着金色的眼眸。

他缄默地、安静地望着她,好像是多么谦雅、驯服的一个少年君子,可他手上的动作,那种猖狂与大胆,与他的神容眼神完全是天壤之别。

珠珠脑袋突然嗡嗡,只觉得离谱,离大谱。

是她神经病又犯病了,还是这小兔崽子疯了?!

珠珠盯着少年,眼神逐渐透露出凶性和警告,

她传音:“松手。”

少年没有动,就那么一眨不眨凝视她,手掌反而还抓紧,像握住好吃的小孩子一样攥紧她的手指。

“——”

珠珠头顶仿佛冒起青烟。

靠,靠

——这找死的小兔崽子!!

西海王津津有味说了半响没听见回应,扭头过来,就看她神色不对,一愣:“怎么了?”

天上突然炸开烟花,漫天绚烂的光彩一下盖过地上的景象。

珠珠猛地抽出左手,少年被甩开手,步子趔趄一下,珠珠拔步往前走,直接眼不见不烦把这俩蠢龙都扔开。

“珠珠!苏珍——”

敖金瓴错愕看着珠珠的背影,他再后知后觉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他倏然转头,厉目看向少年:“嘉元,你做了什么?”

西海王绝不是个愚蠢的人,他只是看待侄儿如看半个儿子,全当一个疼爱的孩子,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怎么可能呢?!嘉元他是东海王太后的亲子,他比珠珠小了整整一辈,算是珠珠真正的外甥……

敖嘉元看着从来温和关怀自己的二叔眼神中浮现出不可置信和惊疑震怒,他心中有歉疚,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心中充满冷静笃然,没有半点后悔,更不可能罢休。

少年缓缓道:“二叔,我已仰慕大君许久,心意同您,一般无二。”

·

回到客栈的时候,珠珠脑袋还在嗡嗡。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有大病的时候,总会有新的傻叉蹦出来,告诉她她其实已经很正常了,他们才它爹的叫纯纯大病!

——他们有大病就算了,不要把她也带累发起病来!!

珠珠心里骂骂咧咧,以至于到客栈时,心情仍然差极,脸色更是阴沉可怕,气势猎猎,凶势逼人,看得人都要打哆嗦。

阿蚌站在屋里,正在招待客人,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已经在正堂坐着,旁边还侍立着好几个英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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